“等能打开雷池的人。”他顿了顿，“你说你是卖药的，可它不会认一个卖药的为主。”
我不吭声。
药葫芦挂着，糖豆链子还在手里发烫。我知道他在逼我承认什么，但现在不是时候。
“它叫什么？”我问雷兽。
它没说话，但脑中又响起声音：“无名。旧主叫我‘雷引’。”
“雷引？”我念了一遍，“行吧，以后就叫你阿引。”
它耳朵动了动，尾巴轻轻甩了一下，像是满意。
谢清歌靠在岩壁上笑了一声：“你给上古神兽起外号？”
“不然呢？”我回头看她，“叫它大哥？”
她摇头，想咳嗽又忍住了。左臂裹着的布条渗出血丝，伤还在恶化。
我蹲下来检查伤口，发现黑线已经停在肩膀，没再往上爬。看来雷池的雷气对阴煞有压制作用，至少拖住了。
“你还记得爹说的吗？”她忽然问我，“魔修走投无路，就往雷堆里跳。”
“记得。”
“那你现在算什么？半个仙，半个鬼？”
“现在不算了。”我站起身，拍掉膝盖上的灰，“我现在是雷引的主人。”
话音刚落，雷兽仰头一声长啸。整个裂谷都在震，头顶岩石簌簌掉渣。池中雷云疯狂旋转，最后全部灌进它体内。它体型缩小一圈，变成一头牛大小，通体漆黑，只眼角一圈金边。
它走到我身边，趴下，意思是让我上去。
“你要骑它？”谢清歌皱眉。
“不然怎么走？”我转头看黑袍人，“你说钥匙的事出来再谈，现在我出来了，你也该说了。”
他沉默几秒，抬手指向雷池深处：“钥匙能开门，但门后是什么，你准备好了吗？”
“没准备好也得进。”
“那你得先学会用雷遁。刚才给你的晶石，不只是技能。”
我一愣：“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刚要开口，雷池突然剧烈晃动。
水面炸开一道口子，一团黑雾冲天而起，凝聚成人形。
玄霄子残魂！
他悬浮在半空，脸色扭曲：“陈守一！你竟敢唤醒雷灵！”
我没理他，抓紧雷兽的角。
“阿引，”我低声说，“护住谢清歌。”
雷兽低吼一声，转身挡在她前面，背脊炸起一排雷刺。
玄霄子抬手结印，一道血雷劈下。雷兽跃起迎击，双角撞上血雷，轰的一声炸开，气浪掀翻十丈内的岩石。
我趁机把谢清歌扶上兽背，自己也跳上去。
“走！”
雷兽四蹄蹬地，化作一道黑影冲向谷口。身后玄霄子怒吼连连，但被雷池余波挡住，追不上。
风在耳边呼啸，地面飞速后退。我回头看了一眼，雷池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那根断裂的锁链，静静躺在湖心，一端还冒着电火花。
谢清歌靠在我背上，声音很轻：“你刚才……没回答我。”
“什么？”
“你说你现在不是半个仙半个鬼了。”她顿了顿，“那你到底是谁？”
我没说话。
药葫芦晃了一下，糖豆链子蹭到手腕，有点痒。
远处雷云又开始聚集，像是在追我们。
雷兽跑得更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