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绕过石碑,走向右边通道。刚迈步,脚下突然一沉。石板陷下去半寸,发出一声轻响。
头顶传来机括转动的声音。
谢清歌一把拉住我肩膀:“别动!”
我们僵在原地。
几秒过去,什么都没发生。没有箭矢,没有落石,连风都停了。
我低头看那块石板。边缘有一圈刻痕,像是符文,但被磨花了。我用断指蹭了蹭,雷纹又跳了一下。
这一次,我看到的不是字。
是一幅图。
很小,一闪而过:一座宫殿,建在云上,门口立着两根柱子,柱顶各有一只鸟形雕像。左边那只缺了头,右边那只少了一只翅膀。
我心里一紧。
那是我当年住的地方。
扫丹炉的小仙,住在偏殿后巷,每天清晨要给那两只石鸟擦灰。后来战乱起,左边那只被炸没了头,右边那只在大火中烧断了翅。
这图,只有亲历者才看得懂。
我抬头看前面的通道。黑暗深处,似乎有光点在闪,像是萤火,又像是星子。
“是真的。”我说,“这条路,通向原仙界。”
谢清歌松开手:“那你刚才踩的,是验证。”
“嗯。它认出了我。”
她深吸一口气:“接下来呢?”
“走下去。”我往前迈了一步,“直到它不让我走为止。”
她跟上。
我们继续前行。通道越来越宽,墙壁上的凹槽多了起来,有些里面还残留着焦黑的灯芯。空气变得干燥,呼吸时喉咙有点发痒。
走了约莫一盏茶功夫,前方出现一道门。
很高,至少三丈,门框是青铜的,上面布满划痕。门缝里透出一点微光,淡金色,像是日出前的天色。
我停下脚步。
谢清歌站在我旁边,手再次搭上箫。
门没关死。中间有一道缝,刚好够一个人侧身进去。
我伸手推门。
没动。
用力再推。
还是不动。
我退后一步,抬起右掌,雷纹在皮肤下窜动。虽然弱,但还能用。
谢清歌拦住我:“等等。”
她蹲下身,用手电了门底的缝隙。沙子在那里聚成一小堆,正在缓慢移动。
接着,沙粒开始排列。
先是一横。
然后一竖。
再一撇。
是一个“逆”字。
和之前一模一样。
但这次,它没下沉,也没消失。而是静静躺在那里,像是在等我们看。
我看向谢清歌。
她眼神变了。
“它认识这个字。”她说,“不只是你,它也认得‘逆’。”
我点头。
这时,门缝里的光突然亮了一些。沙子写的“逆”字开始发光,从黄转金,最后变成淡淡的紫。
紧接着,整扇门发出一声闷响。
像是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