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懂。
玉箫抬起来，没吹曲子，只发出一段极短的音阶——冷，尖，像冰锥砸地。音波直接撞向守卫首领脚下，地面瞬间结霜，裂纹蔓延，把他双腿冻在原地。
他挣扎了一下，数据链狂闪，但冰层没碎。
有效。
我抓起雷角，准备趁机突进。
可就在这时，巨龙动了。
它没管我们，而是猛地转身，张开大口，直接把黑袍人吞了进去。
整个过程不到两息。
黑袍人甚至没反抗。他只是把锈剑插在地上，任由龙口合拢。剑还在，悬在裂缝边缘，剑柄上的“逆”字微光未灭。
我愣了一瞬。
谢清歌也僵住了。
守卫首领冷笑一声，脚下一震，震碎冰层。他抬手，数据链重新缠绕全身，一步步走向我们。
“下一个，是谁？”
我握紧雷角，往前迈了一步。
谢清歌也跟上来，虽然脚步虚，但她站稳了。
“你说谁是守卫？”我盯着他，“你守的是命令，还是真相？”
他停了一下。
“命令即真相。”
“那你听过这句话吗？”我咧嘴一笑，“系统提示：当前行为可能导致‘真我’彻底湮灭。”
他瞳孔猛地一缩。
我知道中了。
这句警告，只有“真我”接近觉醒时才会出现。他作为第一具器傀，被封在洪流之眼，理论上不该知道系统内核机制。
但他反应太大了。
说明他知道。
甚至……可能也被警告过。
我还没来得及再问，他忽然抬手，数据链如鞭甩出，直取我咽喉。
我侧身躲，雷角格挡，火花四溅。
他力道极大，震得我虎口发麻。
谢清歌再次抬箫，可刚运力，嘴角就溢血。
她撑不住了。
我一边格挡一边退，心里飞快盘算。糖豆只剩五颗，雷角能量见底，黑袍人被吞，锈剑孤立虚空。再拖下去，我们两个都得交代在这。
必须速战。
我假装被逼到角落，背靠断裂的浮台边缘。他追上来，刀锋直刺心口。
就在他出手的瞬间，我突然蹲身，左手将最后一颗糖豆拍进雷角底部的缝隙。
这是以前试过的玩法。糖豆能导电，雷角过载时能炸出三倍电压。
我咬牙，把体内残存的三味真火全压进去。
雷角爆了。
不是炸开，是整个喷出一道粗大的电柱，直轰守卫首领面门。
他举刀挡，数据链瞬间焦黑一片，整个人被掀飞出去，摔在十步之外。
我没追。
转身一把扶住谢清歌。
她快站不住了。
“还能走吗？”我问。
“能。”她喘着，“只要你不让我吹箫。”
我扯了下嘴角。
远处，守卫首领慢慢爬起来。他半边身子烧焦，数据链噼啪作响，但那颗青铜齿轮还在转。
他抬头看我，声音沙哑：“你以为……毁了我就赢了？”
“我不这么想。”我扶着谢清歌往锈剑方向退，“我只是想知道，玄霄子到底在怕什么。”
他没动。
我们也没再攻。
僵持了几息，他忽然开口：“你很快就会知道。”
然后，他转身，走进巨龙裂开的口中。
龙身合拢，缓缓升空，朝着星海深处游去，留下一条灰白轨迹。
我们站在原地，喘着气。
谢清歌靠着我，手还在抖。
我抬头看那把悬在裂缝中的锈剑。
剑柄上的“逆”字，还在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