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的声音把我拉回来。
“拿着……”他只剩一张脸还连着实体，嘴唇几乎透明，“逆字纹……能挡清除力……别信它给你的每一条‘真’情报……有些……是它编的……为了让你别往这儿走……”
话没说完，他整个人猛地一颤。
脖颈处的光点瞬间蔓延到下巴，脸颊开始碎裂，像玻璃裂开的纹路。他眼睛还睁着，但瞳孔已经散了，只剩下最后一点意识在支撑。
“为什么？”我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他没回答。
最后一秒，他嘴角动了一下，像是笑了。然后整个人爆成一片光雨，散在空中。
风一吹，没了。
只剩那把锈剑，沉甸甸地压在我手里。
我站着没动。
谢清歌看了我一眼：“你还好吗？”
我摇头。不好。我很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我触到了系统的底线，它要灭口。而黑袍人用命换来的时间，就在我接剑这一刻。
我低头看剑。
“逆”字还在闪，频率越来越快。它不是在示警，是在引导。顺着它的节奏，我能感觉到脚下这座台子的脉络。哪里是入口，哪里是锁，哪里藏着备份通道。
我忽然明白了赵铁柱留下的系统为什么一直没被发现。
因为他根本没藏在运输队的油库里。
他把核心接进了“逆”字纹里。只要有人激活锈剑，他的数据就会顺着这条线传出来。
所以刚才影像里出现的那个绿灯，不是操作台在运行。
是这把剑，在回应。
我抬起手，把锈剑往台子中央重新插下去。
谢清歌立刻出声：“别！万一触发更强的清除程序怎么办？”
“已经触发了。”我说，“而且我们没得选。它不让看的，就是我们必须知道的。”
剑尖碰到底部凹槽的瞬间，震动又来了。
比刚才猛十倍。
整个悬浮台像是被人从地下拽了起来，四角翘起，中间塌陷。影像猛地放大，直接扑到我脸上。
玄霄子的脸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字：
【管理员权限验证中】
【身份匹配：部分吻合】
【是否接入原始日志？y\/n】
选项浮在空中，一蓝一红。
我盯着那个“y”。
手抬起来，准备按下去。
谢清歌突然抓住我手腕：“等等。”
我回头。
她眼神很冷：“你确定那是日志？还是下一个清除陷阱？刚才的警告是血字，这次是蓝字。太干净了，不像真的。”
我停下。
她说得对。
系统不会这么轻易让人进后台。尤其是这种写着“管理员”的地方。
可如果不试，我们就只能站在这儿，等下一轮清除到来。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收回来。
转头看向锈剑。
剑身上的“逆”字突然跳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紧接着，剑柄微微转动，自动对准了蓝色选项。
它在替我做决定。
我重新伸手，这一次，不再犹豫。
手指离蓝色按钮还有半寸。
台子底部传来一阵低鸣。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