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响起的时候,我正扶着谢清歌的手肘站稳。那声音不是从耳朵进来的,是直接撞在骨头里,震得牙齿发酸。
雷角突然烫了起来,像是被人用火燎了一下。系统警报在我脑子里炸开:“检测到终极boss现世,三界法则面临崩溃。”
我没说话,手指下意识摸了下耳朵。这个动作做了三百多年,一紧张就停不下来。
谢清歌松开了我的手,膝盖一弯,单膝跪在地上。她把断箫横过来,咬破指尖,抹在笛孔上。血刚沾上去,箫身就轻轻颤了一下。
“终于来了。”她说。
黑袍人一直没动,坐在数据流边上,锈剑插在地里。这时候他慢慢抬头,兜帽滑下去一块,露出下巴上的疤。那道伤是天雷留下的,三百年前的事。
他抬起手,握住剑柄。红布缠着的地方开始渗血,颜色很深,像干掉的药渣。血顺着布往下流,滴在剑身上,发出一声闷响。
剑尖忽然抬起来,指向天上。
我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云层裂开了,一道口子从中间往外扩,边缘泛着金白光。不是闪电,也不是刀砍的,就是硬生生撕开的。
风起来了,带着一股烧铁的味道。我的衣服被吹得贴在背上,袖口拍打着手臂,啪啪响。
谢清歌站起来,站在我左边。她没看我,也没说话,但肩膀微微压下来一点,像是在等我靠。
我知道现在不能倒。刚才封印北境耗掉了大半力气,身体还虚着,走路像踩在棉花上。可要是我不动,她们就得替我挡第一波。
我往前走了一步。
脚落地的时候,地面抖了一下。不是地震,是整个空间在晃。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在外面敲玻璃,一下一下砸着这个世界。
雷角还在烫,热度从额头往脑门里钻。我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看见金线从雷角射出去,直奔天上的裂口。它没碰到东西,就在半空悬着,像一根绷紧的弦。
“走。”我说,“去会会这个把三界当玩具的家伙。”
没人反对。
我们三人一起迈步。谢清歌走在左后方,黑袍人拖在最后。他的脚步慢,但每一步都踩得实,锈剑扛在肩上,剑尖朝后,随时能甩出去。
越靠近裂口,空气越沉。呼吸变得费劲,胸口像压了块石头。我听见自己喘气的声音,粗重得很。
谢清歌忽然停下。
我也停了。
她盯着自己的手臂,那里有一道印记露了出来。黑色的纹路盘在锁骨下面,形状像一朵枯掉的花。她的外袍被风吹开了口子,正好露出那一片皮肤。
她低头看了两秒,嘴角往上扯了一下。
“原来藏不住了。”她说。
我没接话。我知道那是魔道的标记,她父母那一脉独有的烙印。以前她总用布裹着,生怕被人看见。现在不遮了。
黑袍人走到她身边,看了眼那道印记,又抬头看向裂口。
“他们等这一天很久了。”他说。
“谁?”我问。
“所有想毁掉规则的人。”他声音低,“包括我。”
谢清歌冷笑一声,“你现在说这些,不嫌晚?”
黑袍人没解释。他只是把锈剑往前递了递,剑尖对准裂口中心。
“我不是来赎罪的。”他说,“我是来动手的。”
我懂了。
有些人活着就是为了打破点什么。谢清歌是,黑袍人也是。而我不同,我想守住一个能让我吃糖豆、数铜板、蹲在药摊后头偷看街景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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