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嫌弃,不是烦躁,倒像是一点点的……意外,和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于“还算不完全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的……认可?
这感觉转瞬即逝。
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冷硬的模样。哼,不过是些后院女人争风吃醋、打压下人的小把戏,上不得台面。手段也粗糙,全靠装傻充愣和借他的势。
他心里这么想着,可当管家匆匆赶来,恭敬地请示对李管事的处置时,萧绝只是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沈知意离开的方向,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
“按规矩办。以后主院的份例,加倍。再有人敢怠慢,直接发配去北疆挖矿。”
管家心头一凛,连忙躬身:“是!奴才明白!”
加倍份例?北疆挖矿?王爷这态度……分明是在给王妃娘娘撑腰啊!
萧绝吩咐完,不再停留,转身就走。只是走出几步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头也不回地对跟在身后的长风又补了一句:
“去跟周裁缝说,王妃的新衣,尽快赶制。料子……若是不够,库里还有。”
长风愣了一下,赶紧应下:“是,王爷。”
心里却忍不住嘀咕:王爷今儿这是怎么了?先是默许了王妃“假传圣旨”,又给主院加份例,现在连做衣服都催上了?这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萧绝大步流星地往书房走,试图把刚才那莫名其妙的一幕甩出脑子。
维护丫鬟?手段稚嫩?借他的势?
这些都改变不了她是个麻烦精的事实!
对,就是个超级麻烦的女人!
他这么告诉自己,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仿佛走慢一点,就会被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缠上。
只是,那个扶着门框、明明虚弱却努力挺直脊背的身影,和那双看似懵懂实则可能藏着点小聪明的眼睛,却在他脑海里,留下了一个比以往都要清晰一点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