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北洋军

第129章 率兽食人者戒!

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中,张二郎骑坐在高大的河西马背上,整个人已经彻底傻了。他看着三百步外那些喷吐火舌的“铁管子”,看着自己麾下最悍勇的马贼像被镰刀割倒的麦子般成片倒下,看着那些会爆炸的铁疙瘩将步贼队伍炸得血肉横飞,那张原本嚣张跋扈的脸先是扭曲,继而呆滞,最后只剩下空洞的眼和半张的嘴。

“这……这是啥玩意儿……”他喃喃自语,声音被枪炮声淹没。

直到第一发迫击炮弹在他左前方七八丈处炸开,灼热的气浪混合着泥土和碎肉扑了他满脸,胯下的战马惊得人立而起,他才如梦初醒。

“啊——”

一声尖锐刺耳的嘶嚎从张二郎喉咙里迸出来,那声音不像人,倒像被开水烫了的猪。他死死勒住缰绳,裤裆里一阵湿热——尿了。

“撤!撤!快他娘的撤!”他声嘶力竭地吼着,调转马头就要跑。

他身边那二十几个具装骑兵也早已丧胆。这些原本在淮北地面上横冲直撞、连官兵见了都要退避三舍的铁罐头,此刻却像一群被撵出窝的野狗,慌不择路地跟着张二郎往后窜。

晚了。

“全队追击!”赵龙的命令简洁有力。

六个步兵排及作为预备队的两个步枪排,列成两列,如墙而进,保持着稳定的射击节奏,用整齐的排枪将那些四处乱窜的匪寇一一撂倒。骑兵与两辆机枪马车组成的机动分队,从侧翼迅速出击,以高机动性向北包抄。

残存的匪寇——其中大半是步贼,小半是失去战马的马贼——被压缩在官道与一片荒废的麦田之间。他们惊恐地发现,前后左右都是枪声,那些喷火的“铁管子”已经封住了所有退路。

“二爷!这咋办啊!”一个满脸是血的马贼头目哭喊着问张二郎。

张二郎此刻哪还有半点“二郎爷”的威风?他趴在一匹死马后面,浑身抖得像筛糠,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逃命。

可往哪儿逃?北面有骑兵兜过来,南面是步步紧逼的步兵,还有那种不停喷火的马车。

“弟兄们!拼了!拼出去还能活!”一个步贼头目红着眼嘶吼,带着几十个人往东面冲。

迎接他们的是机枪马车更为凶残的火力,每分钟三百发7.62毫米重尖弹暴雨般倾泻而来,顷刻间便将这群顽匪打的血肉横飞,支离破碎。

“降了!降了!”有人扔掉兵器,跪地高举双手。

可枪声没有停。

赵龙举着望远镜观察战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嘴唇动了动,对身边的传令兵道:“传令各连排,老爷有令,除匪首,余者皆杀。”

“是!”

命令迅速传开。那些原本还在零星抵抗或试图投降的匪寇,发现跪地求饶换来的依旧是子弹时,彻底崩溃了。有人疯了一样往荒草深处钻,有人绝望地拿起刀往自己脖子上抹,更多的人像无头苍蝇般乱窜。

最后的清剿,由外向内,如同剥洋葱,“洋葱皮”(匪寇)被一层层剥开,每一层剥落都伴随着惨叫和鲜血,露出更内层惊恐扭曲的脸,然后继续被剥开。

张二郎趴在死人堆里,脸上糊满了不知是谁的血。他闭着眼,屏着呼吸,恨不得把自己揉进泥土里。耳边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枪声,还有濒死者的呻吟。他感觉到有人从他身边走过,靴子踩在血泥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这里还有个喘气的!”有人喊。

张二郎吓得一哆嗦,尿又漏出来一点。

“砰!”

枪响。不远处一个装死的匪寇被补了一枪。

脚步声渐渐远去。张二郎刚要松口气,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他的后领,猛地将他提了起来。

“装死?老子刚才就看到你趴这儿抖呢!”

张二郎睁眼,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的团练士兵正瞪着他。他想挣扎,可浑身软得像面条,只能任由对方像拖死狗一样拖出死人堆。

战场上,枪声终于彻底停歇。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腥臭。

赵龙下令:“以班为单位,肃清战场。”

“是!”团练兵迅速行动起来。他们以班为单位,六人一组,每组呈品字形。疑似装死的、还喘气的,便上前用刺刀或步枪抵近补上一枪,将这些恶贯满盈的恶贼彻底送入地狱。

激烈且时间并不久的战斗,让孟七爷久久说不出话。

可眼前这一幕,依旧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从战斗开始到结束,不到半个时辰,近千凶名在外的淮寇,就这么被屠戮殆尽。还有少部分凶匪打得狼奔豚突。

“爹……”孟怀仁凑过来,声音有些发干,“这……这真是民团?”

孟七爷沉声道:“民团应是不假,可这战力……便是九边精锐,怕也远远不及。”

他目光落在那些正在清理战场的团练士兵身上,看着他们有条不紊的动作,默契的配合,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有敬畏——如此强军,天下谁能抵挡?

有庆幸——幸好当日对峙时怀仁没真的动手。

也有一丝淡淡的失落——面对这些犀利无比的火器,苦练多年的武艺算得了什么?

一旁,中二少年孟怀仁更是瞠目结舌。他亲眼见识到了一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战术精熟的强军,歼灭凶悍强敌的全过程。

“走,去道个谢。”孟七爷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襟,带着儿子朝潘浒所在的方向走去。

潘浒立于马车旁,披着那件原野灰色的呢绒大氅,叼着一根烟,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无大胜后的狂喜,也无杀戮后的沉重,平静得像是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

“潘老爷。”孟七爷走到近前,郑重拱手,“今日若非贵部雷霆一击,我孟家镖局这趟镖,怕是凶多吉少。大恩不言谢,孟某记在心里了。”

潘浒转过身,面露微笑,拱手回礼:“孟七爷言重了。剿灭顽匪,护卫民众,乃我团练天职,无须言谢。”

孟怀仁站在父亲身后,偷偷打量潘浒。这个比大兄似乎也大不了几岁的青年,身材不算魁梧,相貌也算不上英武,可往那儿一站,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势——仿佛眼前这片尸山血海,不过是他棋盘上被吃掉的棋子。

“潘老爷过谦了。”孟七爷姿态放得更低,“今日得见贵部军威,孟某方知何为强军。日后若有用得着孟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好说!”潘浒笑着点头,目光却已转向别处。

不远处,虞家的马车静静停着。车窗的帘子掀起一角,露出一张沉静的脸。

从战斗开始,虞娇娥面上平静似水,可心里却紧张无比——她深知一旦落入淮寇手中,那真是生不如死,甚至连自戕用的毒药都已经捏在春葱的玉指间。

战斗的过程,团练兵如何杀敌,因为距离的原因,她看不清,但震天的杀声逐渐停歇,孟七爷等前去寻那人交谈。

她意识到——打赢了;淮寇再无威胁。

随后,吕叔来报,那为潘团练使的兵将匪寇,便是缴械投降,统统杀得一个不剩,说是这等以残害百姓为乐的匪类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这团练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虞娇娥的目光落在远处潘浒的背影上,久久没有移开。

张二郎被两个团练士兵拖到土坡下时,已经彻底没了人样。脸上糊满血泥,裤裆湿了一大片,浑身抖得站都站不稳。

看到潘浒,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大老爷啊,饶我一条狗命!我有钱!我藏了好多金银!我都孝敬您!只求您饶我这条狗命啊!”他一边磕头一边哭嚎,额头上沾满了泥土,那张原本凶恶的脸此刻只剩谄媚和恐惧。

潘浒皱了皱眉,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一脸嫌弃道:“马勒戈壁的,这狗杂碎太臭了。”

这话说得轻,却让张二郎脸色一变。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潘浒记得许多影视剧里,好人一时失防,让坏蛋靠近,被坏蛋刺杀。果然,张二郎见求饶无望,脸色陡然狰狞,右手猛地往怀里掏——那里藏着一把淬毒的短刃。

可他手刚摸到刀柄,旁边一名战士便是一枪托砸了过来。

“砰!”

硬木枪托结结实实砸在张二郎嘴上,砸得他整个人向后仰倒,满口牙混合着鲜血喷了出来。他捂着嘴在地上打滚,发出含糊不清的哀嚎。

“捆结实了。”潘浒淡淡道。

两名士兵上前,用麻绳将张二郎捆成粽子,又在他嘴里塞了块破布。

张二郎被拖起来时,满嘴是血,却突然“咯咯”怪笑起来。他吐出嘴里的破布,血沫子喷得到处都是,口齿不清地嘶吼:“你敢杀我……我兄长……张大王……必为我报仇……”

“啪!”又是一枪托,砸在腮帮子上。张二郎半边脸都肿了起来,话也说不清了。

潘浒冷笑一声,俯视着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张大王?嗬嗬……他若敢来,我就他去阎王爷那儿,让你们兄弟团聚。”

张二郎瞳孔猛缩。

潘浒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赵龙道:“给这狗杂碎竖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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