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黑衣人纷纷上前,要领诸人回木屋。
蒙青露揉着下腹,推开要扶她的项群风,上前几步,缓缓蹲下,要扶孙棠棠起身。
却见地上,一滴一滴的眼泪,轻轻溅起尘土。
孙棠棠双眸极红,她突然起身,朝领头的黑衣人冲去,蒙青露不明所以,牢牢拽住她:“棠棠,不可!你打不过那么多人!无论如何,事已至此,闯过第三关,或者活到最后,总归是能离去的!”
“他凭什么,凭什么!不是说好了!想离开者,可以自由离去!凭什么!”孙棠棠突然咆哮出声,“我只要一百两就够了,就够了!眼看我就能回去救晏弟……”
一整夜的愤懑与怒意,点燃了这三年来所吃苦头在心中积攒的委屈,孙棠棠从未如此失态过,她死命想要挣脱,周遭黑衣人围上前来,纷纷朝孙棠棠拔刀,蒙青露实在没招,单手朝她后脖颈劈去。
“各位大哥,她只是一时迷了心智,怎敢劳烦诸位动手。你们放心,我一定盯牢她。”蒙青露面上泛起那股勾人的笑意,眼波流转,将孙棠棠牢牢搂在怀中,眼角闪过几抹心疼。
江寄月亦赶忙上前,同蒙青露一起,嬉皮笑脸,劝退了黑衣人。
燕霜儿想上前帮衬,被蒙青露瞪了回去。
“青露姐,我真的不是故意弄坏棠棠姐的灯笼的。男女授受不清,你一个人怕是扶不动,就让我帮把手。”燕霜儿抹了把方才吓出的眼泪,楚楚可怜。
“你无需多言。此事待她醒后,我会一五一十告知于她。”蒙青露紧紧搂住孙棠棠,一旁佝偻着背的老妇见状,示意江寄月让开,搭了把手。
“你们放心,老婆子虽然看着不中用,常年干苦活,这点力气还是有。只是你们别嫌弃老婆子身上有些脏。”老妇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从另一侧揽过孙棠棠的肩膀。
“多谢大娘。”蒙青露颔首,示意江寄月无须动手。
屠磊洋还有手下几人,已跟着黑衣人从原路返回,山洞洞口,四名黑衣人候着余下几人。
蒙青露同老妇二人扶着孙棠棠,项群风伴在身侧,燕霜和陆归临跟在最后头,随黑衣人往木屋去。
回了木屋,蒙青露将孙棠棠小心放在床榻上,望着空了一大半的床榻,不禁叹气。
她不经意往对面项群风那处望去,还好他还活着。
江寄月懒散地靠在床榻上:“忙活一夜,累死了。哎长庚,你说孙姑娘为何急着走啊?叶恒为什么又不让她走?还有啊,黑衣人为何又要暗中出手,这也太难为人了。”
“我又不是他们肚中蛔虫,如何能知?”陆归临琢磨着这几句话,彼时江寄月,蒙青露还有项群风都出手对抗叶恒,无人留意燕霜儿。先前以为燕霜儿不会武,是他草率了。她兴许确实没什么拳脚功夫,但轻功应是极佳,脚下那几下控制得极好。
不过燕霜儿的底牌,就此少了一张,也是好事。陆归临揉着眉心,装作不经意望向孙棠棠那处,看得出来,蒙青露将她照顾得极好,他缓缓闭上双目。
一直到午时初,孙棠棠才醒转过来,她顾不得脖颈后侧的酸痛,撑着自己起身,眼神茫然。
“棠棠,你醒了?”蒙青露舒了口气,“你莫怪我。”
孙棠棠左右打量,见自己又回了木屋,眼神呆滞,足足半盏茶的工夫,她冷笑几声:“既然如此,只能同他们,斗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