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这是何物?”孙棠棠边问边打量郑师傅的脸色。
郑师傅闻过后,面露嫌弃之色,随即攀上几许狐疑,他蹙着眉看向孙棠棠:“真是怪了,小的当厨子也有些年头,竟是不曾见过此物。非要说,同槐花蜜有些像,但更腥,色泽也更深。而且给人一股不适之感,不像槐花蜜,闻着就舒坦。”
孙棠棠闻言,心中一激灵:“你可有法子,掩去这股甜腥味?”
“这好办,放些去腥的就行了。若用来入菜,不好说。若用作茶饮,配些姜片,多烹会,应能入口。不过凉下来,还是会有腥味。”郑师傅不明所以,“怎么,姑娘要考小的的厨艺?大可放马过来。”
孙棠棠摆了摆手:“只是随口问问。”
思索几息,孙棠棠又转向芳兰:“今日你们夫人是如何进的槐花蜜?”
芳兰面露尴尬之色:“应同平日一样,用热水冲泡后直接饮下。夫人今日进槐花蜜时,奴婢并不在。”
孙棠棠听完,更加不解,先前不确定有没有血槐花蜜,现下真有了,且腥味如此明显,夫人难道没发现难以入口?就算同郑师傅所言一般,加姜片烹煮可适当去腥,可槐花蜜并不是厨房泡好送去。夫人无论如何,都会发现味道不对。那她为何还会饮下?
“芳兰,我问你,夫人平日用槐花蜜,如何冲泡,可是你伺候?”孙棠棠紧追不舍。
“奴婢每次会用一个小盏,盛两勺槐花蜜,并一壶烧好的热水,还有茶点,一齐进给夫人,夫人有时会让奴婢直接冲泡,有时会让奴婢先出去,她自己冲泡。奴婢问过夫人,她说冲泡时槐花蜜的香味十分宜人,她想自己来。”芳兰细细道来。
孙棠棠眉头搅成一团,示意芳兰一边候着。
她退到角落处,看向陆归临四人:“可有蹊跷?”
“这些下人面色如常,最多好奇,或是一直发抖。没什么不对。”燕霜儿悻悻道。
“不对,说不通。那血槐花蜜,你们都闻见了。芳兰方才不似有伪,那极有可能有人调换了槐花蜜,如此一来,夫人不可能没发现端倪,她为何还要饮下?还是说,调换之人,用了什么法子,打消了她的怀疑。”
“依本公子看,就是卢管家花言巧语,说是比槐花蜜更好的东西,哄骗她饮下。”江寄月面露疲意,不禁小声嘀咕,“怎么如此多烦人的细枝末节?当真繁琐。还好本公子机智,都能解释。”
孙棠棠抿唇颔首,江寄月此言有理。如此一来,她也有些动摇,会不会真是她过于执拗?
她突然想起什么,看向江寄月:“夫人房中的医书里,可有关于血槐花蜜的记载?”
“我还没翻完。哪来得及。我猜没有。你不是说那是江湖秘闻吗?”江寄月挠着头。
孙棠棠一时无言,医书那般多内容,一时半会属实看不完。若有时间,再去验证。
孙棠棠思索几息,眼下最大的疑点,还是血槐花从何处来,还有那双鞋。一切的一切,还是指向卢管家。她索性将卢管家房中那鞋取来,让下人们一一传阅:“你们可知,卢府何处有此湿润黄土?”
大家面面相觑,都说没有。
倒是一名年轻男子上前几步:“那个,小的不是卢府的,小的是今日来送热水的。因发生了命案,被一并留下。依小的看,他们都说没有,会不会是有什么地窖之类的被遗漏了,地下渗水,才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