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想开点儿吧!”他低声劝了一句。
秦真真用已经冰凉的手接过钥匙,打开了门。
赵科长一挥手,身后的人便鱼贯而入。
屋子里的一切都还是早上离开时的样子。
窗明几净,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
客厅正中央,摆着一套沙发,那是她妈托关系从家具厂买来的,不知道跟邻居炫耀了多少回。
左墙边靠着一台缝纫机,是她爸去年刚给她妈买的。
还有那写字台上的收音机……
这些,曾经是他们一家人骄傲的资本,是秦真真在小姐妹面前炫耀的底气。
可现在,这些东西在钢铁厂众人的审视下,都变成了罪证。
“开始吧!小刘,你记录。”赵科长吩咐道。
他身后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像是财务科的人,拿出了本子和笔。
“从大件儿开始。”赵科长指着那台缝纫机说。
财务科的人走过去,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牌子和新旧程度。
“缝纫机,九成新,估价一百五十元。”他一边说,一边在册子上飞快地记录。
秦真真站在一边垂着头流泪。
“客厅组合沙发一套,估价八十元。”
“收音机,估价一百二十元。”
“永久牌女士自行车一辆,就是门口那辆,估价一百八十元。”
秦真真,“……”
她突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赵科长,那可是她骑的自行车,这都不放过吗?
秦真真有种房倒屋塌的感觉。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熟悉的一切,被变成了一个个数字。
三千块呀,他们家要倾家荡产了。
她想喊,想叫他们停下,想扑上去把那些东西都护在怀里。
可她动不了,不,是不敢动。
只能站在那里,任由这些无理的人,把她家的东西统统充公。
“还有卧室。”赵科长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去看看。”
两个安保科的人立刻朝着主卧走去。
秦真真如梦初醒,“不要,那是我爸妈的房间,你们不能进去。”
赵科长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
“秦真真同志,我再说一遍,我们是来执行公务。
如果你不配合,甚至阻挠我们,那性质就变了。
到时候,就不是请你来见证,而是把你一起带走了。”
赵科长的话,让秦真真浑身的血液都快冻住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男人推开她父母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翻动东西的声音。
“科长,这里有个箱子,锁着。”
“撬开。”赵科长的命令简单干脆。
“砰。”是锁被撬开的声音。
秦真真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的家,彻底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