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道墨绿色的藤蔓如蛰伏的毒蛇般骤然自她袖中射出,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缠上了兰妃细瘦的脖颈,猛地收紧!
“呃!”兰妃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眼球瞬间凸出,双手徒劳地抓挠着脖颈上那坚韧无比的藤蔓,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窒息声,双腿拼命地蹬踢着地面,却如同蜉蝣撼树,根本无法挣脱分毫。
很快,她的挣扎渐渐微弱,最终头一歪,瞳孔涣散,彻底没了气息。
慕容晴面无表情地收回藤蔓,那藤蔓如同活物般缩回她的袖中,消失不见。
她利落地扯下兰妃腰间那根略显破旧的腰带,将其早已软瘫的身体拖拽起来,巧妙地悬挂在屋内那看起来还算结实的门框上,精心制造出不堪忍受冷宫凄苦、上吊自尽的完美假象。
随后,她如同来时一般,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借助藤蔓翻出冷宫高墙,几个起落间,便彻底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皇宫依旧被寂静笼罩,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唯有冷宫西侧那间屋子里的微弱油灯,忽明忽暗地闪烁了一下,旋即熄灭。
翌日,一则微不足道的消息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小石子,只在宫廷最底层泛起了些许微不可察的涟漪,便迅速沉寂下去——冷宫里的废妃兰氏,没了。
一个早已失了圣心、被打入冷宫已久、母族也已衰败的妃嫔,她的死活早已无人真正关心。
内务府按例派了两个老太监去查验了一番,回报的结论千篇一律——“不堪冷宫凄苦,内心郁结,最终选择上吊自尽”,草草记录在案后,便如同处理一件废弃的杂物般,随意吩咐了几个粗使太监用一领破草席将尸身一卷,抬出宫去,寻了处无人管理的乱葬岗随意挖坑埋了了事。
没有追封,没有祭奠,甚至没有引起半点同情或多余的议论。
曾经或许风光过一时的兰妃,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重重红墙黄瓦的深宫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宫人们茶余饭后或许会极其短暂地提上一嘴,语气里也多是麻木和习以为常,很快便被新的宫闱琐事或八卦所取代。
将军府内,慕容晴正悠闲地用着早膳。李管家垂手静立在下方,待她用完一盏燕窝后,才上前一步,低声禀报着这则刚通过特殊渠道听闻的消息。
“……大小姐,宫里刚刚传出信儿,说冷宫那位兰妃娘娘,昨儿夜里……想不开,自尽了。”
慕容晴夹起一枚玲珑剔透的水饺,闻言动作未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只从喉间轻轻“嗯”了一声,语气淡漠平静得如同在听窗外飘落了一片无关紧要的叶子。
“知道了。”她将饺子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后,才慢悠悠地补充道,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吧。毕竟冷宫那种地方,活着,往往比死了更受罪。”
她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波澜,既无大仇得报的狂喜,也无虚情假意的怜悯,只有一种事不关己的、彻底的漠然,仿佛那只是一个陌生人的结局。
李管家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的神色,心领神会,知道此事已了,无需再提,躬身退了下去。
慕容晴用完早膳,接过丫鬟适时递上的温热的香茗漱了口,缓步走到窗边。
窗外秋阳正好,金灿灿的光线洒满庭院,虽是秋季,院中一些花草依旧展现着勃勃生机,与末世那断壁残垣、危机四伏、永远需要紧绷神经的景象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