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要看看,那几家权势熏天,是否会舍得儿子受苦,会在半路上动手脚,来个“李代桃僵”或是“金蝉脱壳”?
若他们真敢如此……慕容晴眼中寒光一闪,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那她不介意亲自送他们一程,让他们精心谋划的假死,变成无人可揭穿的真死!
跟了约莫十里地,前方出现一处小小驿站旁的歇脚空地,押解的官差扬声下令,队伍暂时停驻休息。
果然,驿站旁那片不大的空地上,早已稀稀拉拉地候着些人。
他们大多衣衫简朴,面带戚容,手中紧紧攥着或大或小的粗布包袱,正翘首企足地望着官道来处。
一见官差押着那队垂头丧气的犯人蹒跚而来,这些人立刻骚动起来,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寻自家亲人的面孔。
待认准后,便迫不及待地涌上前去,拨开旁人,将手中那塞满了干粮、衣物和或许还藏着银钱的包袱,拼命往戴着沉重枷锁的亲人怀里塞去。
一时间,场面显得混乱而压抑。
妇人们一边塞着东西,一边止不住地抹着眼泪,哽咽着、反复地叮咛:
“儿啊,此去路远,千万保重身子……”
“爹,这些饼子您省着点吃,顶饿……”
“到了那边,无论如何捎个信回来……”
“兄弟,这一别不知何日能见,里面有些干粮和薄财,你带在路上应应急……”
慕容晴隐在一棵枝叶繁茂的树冠中,目光看向驿站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那四府的下人,凑到殷鸿、齐子锐等人身边,飞快地塞过去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包裹。
慕容晴心下冷笑,猜想那里面无非是些水囊、干粮,以及最重要的——硬通货银两和方便携带的小额银票。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慕容峰。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旁,像条被遗弃的野狗,眼睁睁看着其他四人都有家仆前来打点送行,眼中的怨毒和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烧起来。
他死死咬着牙,心里疯狂地咆哮:‘慕容晴!都是那个贱人!害我至此!若我慕容峰有朝一日能重回京城,定要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可惜,这个恶毒的梦想,从他踏上流放之路起,就注定永无实现之日了。
那四府的下人显然打点得极为周到,不仅给了自家少爷包裹,还上前与押解的官差头领低声交谈了几句,不动声色地又塞过去一包沉甸甸的银钱。
那官差头领熟练地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分量,脸上立刻露出极为满意的神色,甚至还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一副“好说好说”的模样。
慕容晴冷眼瞧着,心中明白。在离开京城范围之前,这几家还没那么大的胆子立刻动手脚。
‘李代桃僵’这种戏码,至少也得走上几天,离京城远些,到了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才方便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