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晴正悠闲地修剪着一盆兰花的枝叶,头也没抬,语气淡漠:“嗯,知道了。”
她顿了顿,放下剪刀,声音清晰而冷静:“他一个年仅十三、四岁,便身负罪责、且做出带人强抢嫡姐嫁妆此等丑事的孩子,丧事不宜大办,一切从简,力求清净,免得过分张扬,反倒扰了父亲在边关的清誉和慕容家的门风。”
“是,老奴明白。”李管家心领神会,躬身退下。
果然,慕容峰的丧事办得极其冷清低调,近乎潦草。
慕容晴只给寥寥几家与将军府尚有来往、且明面上与沈知漪母子并无深交的人家送了讣告。
多数人家都寻了各种借口推辞不来,毕竟沈知漪名声早已臭不可闻,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沾上一身腥臊,与这等人扯上关系。
最终只有寥寥两三家人,派了府中管事送来一份薄薄的奠仪,人并未亲至。
慕容晴早已命人将瘫痪的沈知漪和变得痴傻的慕容雪挪回了她们原来居住的院落,好歹收拾出点样子,不至于太过难看。
若有客人(虽然几乎没人来)出于礼节问起她们(大多也只是随口一提),慕容晴便会适时地拿出绣帕,轻轻按一按并不存在眼泪的眼角,语气“哀戚”却清晰地说道:
“继母听闻弟弟噩耗,当场急火攻心,不幸中了风邪,如今已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了,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唉……也是可怜。”
“至于雪妹妹,自三皇子殿下遭了天谴……呃,遭遇意外之后,她便一直郁郁寡欢,神思不属,此番又受弟弟惨死的沉重打击,竟是心智受损,变得痴痴傻傻,连人都不认得了……真是祸不单行,命运多舛。”
她还会“格外体贴”地询问:“是否需要我带您去后院探望一下她们?或许见到熟人,她们能好些?”
来客们无不吓得脸色微变,连连摆手推辞,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跟这窝名声扫地的罪人扯上半点关系,沾染上晦气,哪里还敢真去看。
慕容峰下葬那日,天气阴沉,乌云低垂。
慕容晴随意指了个时辰,一副再普通不过的薄棺,寥寥几个神情麻木的下人,便将他草草葬入了慕容家坟地最外围一处偏僻的角落,连碑文都刻得极为简单敷衍,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名字。
丧事一毕,将军府大门一关,白幡迅速撤下,府中下人各司其职,仿佛那个曾经骄纵跋扈、不可一世的少爷从未存在过一般,迅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而沈知漪和慕容雪,则又被悄无声息地送回了那间破旧冰冷的杂物房,重新过上原主慕容晴曾经度日如年的日子。
慕容晴站在庭院中,看着迅速散去阴霾、露出一角蓝天的天空,嘴角噙着一丝冰冷而漠然的的笑意。
那个曾经带着恶奴欺负原主,逼着原主在地上学狗爬,不爬就用鞭子抽打的狗东西,终于变成了一抔黄土。
府内的麻烦暂时算是清理干净了,但这平静只是暂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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