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爱情故事

第197章 雨泡泥里的桃酥

李秋月的胶鞋陷在泥里,每拔一步都带着“咕叽”的声响。雨丝斜着砸下来,把山路泡成了烂泥塘,裤脚早被泥浆糊得发硬,沉甸甸地坠着腿。她没回头,可后颈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不用想也知道是刘佳琪,那把花伞在灰蒙蒙的雨幕里晃得扎眼,像根插在泥地里的野鸡毛。

“秋月!等等!”

身后传来喊声,李秋月的脚步顿了顿,不是刘佳琪的声音,是村头王婶。她回头看见王婶披着块塑料布,手里攥着个药瓶,踩着泥往这边跑,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沾着草屑。

“你家大山咋了?”王婶跑到跟前,喘得直拍胸口,“刚看见刘丫头在坡上站着哭,说大山倒在豆子地里了,是不是咳得厉害了?”

李秋月的嘴唇动了动,想说是,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咬着牙的沉默。她想起刚才大山抓着她手腕的力道,想起他眼里那点没说出口的愧疚,心里像被泥水泡过的柴火,闷得烧不起来。

“先别说了,赶紧去叫人。”王婶把药瓶塞给她,“这是我家老头子治咳嗽的药,先拿着。我去叫你三叔和二柱,他们力气大,能把大山抬到卫生所。”

王婶转身就往村里跑,塑料布被风吹得掀起来,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蓝布衫。李秋月捏着药瓶,玻璃壳子被手汗浸得发滑。她抬头往坡上看,刘佳琪的伞还在,可人已经往豆子地那边走了——她是去守着大山了,还是去捡那掉在泥里的糖包子?

她没心思猜,攥着药瓶往回走。泥路更难走了,好几次差点滑倒,手撑在地上,掌心沾了层湿泥,凉得刺骨。快到豆子地的时候,听见刘佳琪的声音,带着点刻意压出来的哭腔:“大山哥,你醒醒啊,别吓我……”

李秋月的脚步顿在田埂边。豆秆倒了一片,被雨水打得蔫头耷脑,大山就躺在豆秆中间,脸朝着天,嘴唇发白,胸口微微起伏着。刘佳琪蹲在他身边,伞歪在一边,半边身子都湿了,手里还攥着块帕子,正往大山额头上擦——那帕子是碎花的,李秋月见过,上次大山从镇上回来,兜里揣着的就是这块,说是“给你买的擦汗帕”,结果转头就没了踪影。

“让开。”李秋月走过去,声音平得像雨打在豆叶上的声响。

刘佳琪吓了一跳,抬头看见她,眼睛里还带着点没褪下去的红:“秋月姐,你可回来了,大山哥他……”

“我让你让开。”李秋月重复了一遍,伸手把刘佳琪往旁边拨了拨,蹲下身摸大山的额头。还是烫得吓人,比刚才更烫了,手刚碰到,大山的眼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

“秋月……”他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伸手想抓她的手,可抬到一半就垂了下去,“豆子……”

“别管豆子了。”李秋月把药瓶拧开,倒出两片药,想喂他吃,可他嘴闭得紧,根本喂不进去。她急了,抬头看见刘佳琪还站在旁边,手里还攥着那块碎花帕子,心里突然冒上来一股火:“你在这儿干啥?不用去看你家红薯了?”

刘佳琪的脸白了白,咬了咬嘴唇:“我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不用你忙。”李秋月的声音冷了点,“你要是闲得慌,就去村口看看三叔他们来了没,别在这儿碍眼。”

刘佳琪没动,反而往这边凑了凑:“秋月姐,我知道你心里怪我,可我跟大山哥真没啥。昨天镇上那桃酥,是我让他给王婶丫头的,那丫头发烧好几天了,想吃点甜的……”

“是吗?”李秋月没看她,专心致志地想把药喂进大山嘴里,“那红绳荷包呢?上个月大山说捡的那个,怎么就戴在你手腕上了?”

刘佳琪的脸瞬间红了,手不自觉地往手腕上挡了挡——那红绳还在,上面系着个小小的布偶,是用碎布拼的小兔子。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只说了句:“那是……那是大山哥帮我编的,我娘说戴红绳吉利。”

雨下得更大了,豆叶上的水珠往下滴,砸在大山的脸上。李秋月看着他苍白的脸,突然觉得没劲。她不想再问了,也不想再听刘佳琪的解释,那些话像泥地里的豆子,捡起来也沾着一身泥,没意思。

“来了来了!”远处传来三叔的声音,跟着是二柱的大嗓门,“秋月,大山在哪儿?”

李秋月抬头,看见三叔和二柱扛着块门板跑过来,王婶跟在后面,手里还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块被子。几个人跑到跟前,二柱先蹲下来,摸了摸大山的额头,皱着眉说:“咋这么烫?赶紧抬门板上,往卫生所送!”

三叔和二柱把大山往门板上抬,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瓷娃娃。王婶把被子盖在大山身上,又从竹篮里掏出个油纸包,塞给李秋月:“这是我家刚烙的饼,你拿着,等会儿去卫生所饿了吃。”

李秋月接过油纸包,还带着点温度,心里暖了暖。她抬头看了眼刘佳琪,刘佳琪还站在田埂边,手里攥着那把歪了的伞,看着他们把门板抬起来,眼神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刘丫头,你要是没事,就帮秋月把地里的豆秆拢一拢,别让雨冲跑了。”王婶回头说了句,跟着门板往山下走。

刘佳琪愣了愣,赶紧点头:“哎,好。”

李秋月没说话,跟在门板旁边,走几步就看一眼大山。他闭着眼睛,嘴唇还是白的,可眉头皱着,像是在忍什么疼。二柱和三叔抬着门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路上,嘴里还念叨着:“这鬼天气,早不下晚不下,偏这会儿下……”

走到村口的时候,碰见了村医老陈。老陈背着药箱,手里撑着把黑伞,是王婶提前让人去叫的。他赶紧跑过来,掀开被子摸大山的脉搏,又看了看他的喉咙,眉头皱得更紧了:“是急性肺炎,得赶紧输液。卫生所里没那么多药,得去镇上医院。”

“那赶紧去啊!”李秋月急了,抓住老陈的胳膊,“我去叫拖拉机!”

“不用叫了。”老陈摆了摆手,“我已经让我儿子去村口等了,他开拖拉机送咱们去镇上。”

说话间,远处传来拖拉机的“突突”声。很快,一辆红色的拖拉机开了过来,老陈的儿子跳下来,帮着把门板抬到车斗里,又找了块塑料布盖在上面。李秋月想爬上车斗,被老陈拦住了:“你坐驾驶室里,车斗颠,别再把你晃着了。”

她没听,还是爬上车斗,蹲在门板旁边,把被子往大山身上掖了掖。拖拉机发动起来,“突突”地往镇上跑,风裹着雨打在脸上,凉得她直打哆嗦,可她不敢动,生怕一动就把大山晃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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