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王学院的餐厅用晚餐时,他遇到了第一个真正的朋友——阿瑟·温斯坦利,一个来自利物浦商人家庭的数学系学生。当对方得知他的身份时,开玩笑说:“看来我得注意用餐礼仪了,殿下。”
米哈伊微笑着拿起餐刀:“在罗马尼亚,我们更看重一个人如何切牛排,而不是他的头衔。”轻松的氛围中,他们聊起了剑桥的学术传统,温斯坦利告诉他:“这里最珍贵的不在课堂,而在辩论社和深夜酒馆里的讨论。”
果然,第二天在联合辩论社的活动中,他听到了完全不同于教科书的政治见解。一个来自工党家庭的学生在辩论中宣称:“君主制是民主进程中最顽固的障碍!”发言时还有意无意地瞥向米哈伊的方向。
轮到米哈伊即兴发言时,他走上讲台,环视全场:
“在我来剑桥的路上,看到泰晤士河上的桥梁。有些桥已经存在数百年,依然承担着沟通两岸的功能。君主制就像这些古桥,关键不在于它有多古老,而在于它是否还能满足现代社会的需要。”
他停顿片刻,继续道:“一座不能通行汽车的石桥注定要被淘汰,但一座经过加固改造、能够承载现代交通的古桥,既是历史的见证,也是当下的实用建筑。罗马尼亚正在寻找的,就是这样一条改造之路。”
这番发言在会场引起不小震动。辩论社主席后来私下对他说:“您颠覆了很多人对君主制的刻板印象。”
但米哈伊清楚,这不仅仅是一场辩论的胜利。那晚他在给父亲的信中写道:“这里的思想如同剑河的河水,看似平静,底下却有湍急的暗流。我既要在激流中学习游泳,又不能被它冲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