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客厅,拿起自己的手机,快速删除了刚才拨打省纪委热线的通话记录又把手机屏幕加密号码做了改动。做完这一切,她才端着酒杯,走向厨房。
在厨房清洗杯具时,她的大脑飞速运转。举报电话已经打出,按照程序,省纪委那边需要时间核实、研判,决定是否立案,以及采取何种级别的措施。薛金刚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动他绝非易事,必然慎之又慎。这个时间差,可能是几个小时,也可能是几天。
这几天,她和孩子必须要绝对安全。
她需要武器。不是用来攻击,而是用来在最后关头自保。她的目光在厨房里扫视,最终落在那套德国进口的双立人刀具上。刀身闪着寒光,锋利无比。她犹豫了一下,抽出一把最小巧但最尖锐的水果刀,用厨房纸擦干水迹,小心翼翼拿出来放在客厅的沙发下面,一个她容易拿到的地方,给她带来无比的安全感。
洗漱完毕,丁楚楚回到主卧。薛金刚已经躺下了,背对着她这边,似乎已经睡着。但她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快入睡。
她轻手轻脚地躺到床的另一侧,与他隔着一段距离。黑暗中,两人的呼吸清晰可闻,却都带着刻意控制的平稳。同床异梦,各怀鬼胎。这张承载过短暂温情的大床,此刻冰冷得像一块巨大的浮冰,漂浮在深不见底的暗夜之海上。
这一夜格外漫长。丁楚楚几乎一夜未眠,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她听着身边男人的呼吸声,判断着他是否真的入睡,提防着任何可能的异常动静。
期间,薛金刚翻了一次身,面向她。即使闭着眼睛,丁楚楚也能感受到那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她强迫自己放松身体,呼吸均匀,模拟出沉睡的姿态。过了许久,那目光才移开。
后半夜,她似乎听到极轻微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很轻,很快消失。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却再无动静。是薛金刚出去了?还是她的幻觉?
天色微亮时,丁楚楚才在极度的疲惫中迷迷糊糊睡去。但没过多久,她就感觉身边有动静,立刻惊醒。
薛金刚已经起床,正在穿衬衫。他从镜子里看到她也醒了,语气如常地说道:“吵醒你了?还早,再睡会儿吧。我上午要去开发区调研,中午不回来吃饭。”
“嗯。”丁楚楚含糊地应了一声,拥着被子坐起身,看着他打领带、穿外套。他的动作一如既往地沉稳、利落,看不出任何异样。
难道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她的噩梦?或者,他改变了主意?
不,不可能。她清楚地记得他在书房里那句充满杀意的话,记得他看着孩子时那挣扎而决绝的眼神。这个男人,一旦决定了某件事,绝不会轻易回头。他的平静,只意味着他有了更周密的计划。
薛金刚收拾妥当,走到床边,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我走了。”
他的嘴唇冰凉。丁楚楚身体微微一僵,随即软化,仰脸对他笑了笑:“路上小心。”
看着他走出卧室,关上房门,丁楚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立刻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向下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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