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没有点名，但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张大财的方向，话语中的指向性，在场稍有嗅觉的人都心知肚明。会场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豆小芳在台下皱起了眉头，老周的眼神也锐利了几分。
张大财面色不变，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吴启明继续道：“再者，矿业是资金密集型、技术密集型也是责任密集型产业，需要的是深耕细作，是稳扎稳打，是对资源、对环境、对员工、对地方的长期责任担当。而不是依靠某些不合规的手段，或者凭借资本优势进行掠夺式开采、破坏性竞争！这无异于杀鸡取卵，最终损害的是整个行业的生态和地方的长远利益！”
这话就说得相当重了，几乎是指着鼻子骂街了。会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大财和吴启明身上。
乔永年依旧半闭着眼睛，仿佛事不关己，但手中转动的核桃速度，似乎微微快了一丝。
副省长轻轻咳嗽了一声，试图缓和一下气氛：“启明同志的观点很尖锐，也代表了一部分看法。矿业发展确实要处理好速度与质量、效益与责任的关系……”
就在这时，张大财放下了茶杯，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吴启明，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会场：
“吴研究员的高论，听起来很有道理。不过，我有个问题想请教。”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请问吴研究员，您口中的‘野蛮人’、‘不合规手段’、‘掠夺式开采’，具体指的是哪家企业？哪些行为？是否有确凿的证据？”张大财的语气很平和，甚至带着一丝请教的味道，但问题却像一把刀子，直插核心。
吴启明没想到张大财会如此直接地反问，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恼羞成怒，但依旧保持着学者的风度，推了推眼镜：“我这是基于普遍现象的理论探讨，并非特指某一家企业。张总不必对号入座。”
“普遍现象？”张大财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既然是普遍现象，那更应该拿出实例来才有说服力。否则，空谈理论，扣大帽子，很容易误导决策，也寒了那些真正遵纪守法、努力发展的企业家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