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欣欣浑身一僵。
遇袭？
工地？
内鬼？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天在典当行挤兑时，她报复乔永年，用的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现在，张大财在工地上遇袭，手法专业，目标明确……
难道……
“知道是谁干的吗？”她听见自己问，声音冷得像冰。
“还不清楚，但听说……袭击者身上有晋商集团的标志性纹身。”
晋商集团。
乔永年。
赵欣欣闭上眼睛。果然是他。这个老匹夫，在商业上打不过，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矿井透水是他，工地炸弹是他，现在直接派人刺杀也是他！
可她心里没有一点快意，只有更深的冰冷。
如果张大财真是杀父仇人，乔永年杀了他，算是替她报仇吗？
如果张大财不是……
不，不可能。通话记录摆在那里，四分二十八秒，父亲生命的最后时刻，是在跟他通话。
“赵总？赵总您还在听吗？”
“我在。”赵欣欣睁开眼，眼神里最后一点温度都消失了，“通知下去，典当行所有和晋商集团有关的业务，全部终止。他们的人，一个不许进我们的门。”
“明白！”
挂断电话，赵欣欣看着香火后父亲模糊的遗像。
“爸，如果你在天有灵，告诉我该怎么做。”
“是等着法律审判他？”
“还是……”
她没说完，但心里那个黑暗的念头，已经像藤蔓一样疯长。
既然乔永年动手了。
既然张大财注定要完。
那不如……让他完得更彻底一点。
她拿出另一个手机，一个从不登记的号码，拨通了一个记在脑子里的电话。
响了五声，接通。
“喂？”是个沙哑的男声。
“是我。”赵欣欣说，“我要你查一件事——当年黑云岭矿上，除了‘老鳖’王贵田，还有谁参与过处理……特殊物品？”
对方沉默了很久。
“赵小姐，这事过去太久了，而且……”
“一百万。”赵欣欣打断他，“先付五十万定金。查到线索，再付五十万。我要名字，住址，现在的下落。”
又是一阵沉默。
“风险太大。现在警察也在查这个。”
“一百五十万。”赵欣欣加价，“现金，不连号。三天之内我要结果。”
这次对方没犹豫：“成交。怎么交货？”
“老地方，老方法。”赵欣欣说，“记住，我要活口。如果人已经死了，我要知道是怎么死的，谁干的。”
“明白。”
电话挂断。
赵欣欣把手机卡抽出来，掰断，扔进废墟深处。
风更大了，吹得香火几乎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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