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冰冷的石像。
而此时,黑云岭密室。
真正的张大财看着监控画面——赵欣欣跪在废墟前的背影,工地袭击的现场录像,还有董事会会议上替身的表现。
老周站在他身后,额头冒汗。
“财哥,工地袭击……是我们的人露了破绽吗?对方怎么知道今天‘张大财’会去?”
“不是露破绽。”张大财点燃雪茄,“是有人故意放消息。”
“谁?”
张大财没回答,调出另一段监控——赵欣欣今天下午离开县局后,在路边公用电话亭打了个电话。虽然听不到内容,但能看到她的口型。
老周是唇语专家,他盯着看了一会儿,脸色大变。
“她……她在找当年处理尸体的人?除了‘老鳖’还有别人?”
“当年参与的人,除了‘老鳖’,还有一个叫‘狗剩’的,三年前得肺癌死了。”张大财吐出一口烟,“但她不知道。她会一直查下去,查到死胡同,然后……更恨我。”
“财哥,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老周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张大财转过头看他,眼神像看一个傻子。
“杀了她?然后让雷黑子顺藤摸瓜查到我头上?”他冷笑,“赵欣欣现在是一颗雷,但握在手里,炸的是敌人。扔出去,炸的是自己。”
他调出工地袭击的现场照片,放大那个被狙击手打死的袭击者。
“看清楚,这个人手腕上的纹身——不是晋商集团的标志,是模仿的。针脚深浅不一,颜色太新,是临时纹上去的。”
老周凑近看,果然。
“有人想嫁祸给乔永年?”他倒吸一口凉气,“是谁?”
张大财没说话,调出最后一段监控。
国际会议中心地下停车场,两个小时前。
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的男人,走到一辆黑色奔驰车前,敲了敲车窗。车窗降下,车里的人递出一个信封。快递员接过,塞进怀里,快步离开。
奔驰车的车牌被拍得很清楚——不是国内的牌子,是外交牌照。
车里的侧脸也被拍到了。
金发,高鼻梁,典型的欧美人长相。
“黑石基金的人。”老周认出来了,“维克多·陈的手下!”
“国际空头,矿井破坏,工地袭击,旧案重启……”张大财把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一字一句,“现在连替身的事,他们都知道了。还在我眼皮子底下,收买我的人。”
他站起身,走到密室那面巨大的单向玻璃前,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山。
“老周,通知下去。”
“第一,替身计划继续。明天新闻发布会,照常开。”
“第二,给赵欣欣找的‘线索’,今晚就给她。告诉她,‘狗剩’没死,躲在云南边境,但快不行了,想临死前说真话。”
“第三,”他转过身,眼神里的狠厉几乎要溢出来,“让我们在香港的人动手。黑石基金不是喜欢做空吗?我要让他们,亏到哭都哭不出来。”
“怎么动?”
张大财笑了,笑容里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
“他们做空云川矿业,是基于矿难和诉讼。那如果……矿难被证实是国际资本指使的破坏呢?如果财晟投资的诉讼,突然有了重大反转呢?”
老周眼睛亮了:“您是说……”
“去办吧。”张大财摆摆手,“记住,要快,要狠,要让他们来不及反应。”
“是!”
老周转身要走。
“等等。”张大财叫住他,“还有一件事。”
“您说。”
“安排我和赵欣欣见一面。”张大财说,“就今晚。地点……就在蓬江老宅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