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放学就听姚秀英说姚四姨给她打了电话,把姚家的情况告诉了双喜。
搁以前,姚秀英是不会跟双喜说这些的,大人的事跟小孩子说顶什么用,双喜也不懂这些。
但现在姚秀英有什么都跟双喜说,双喜能拿主意就都听双喜的。
双喜没发表意见,只是看向姚二姨,“二姨,你可别心软。”
吴文兵去姚家闹事,去打去砸,一是为了泄愤,二是为了让姚二姨心软,逼她回去跟他过日子。
“这是他的第一步,能把你闹回去,逼你先妥协最好,闹不回去,他还有第二招。”双喜说得姚秀英和姚二姨心里发颤。
林芳则是好奇地看着双喜,这话可真不像八岁孩子能说出来的话。
“他还能怎么办?”姚秀英边问,边去给双喜摘书包,“先喝口水。”
一放学回来就跟她说这事,双喜都没顾得上放下书包休息。
双喜接过姚秀英递过来的凉白开,喝了一口,“二姨不妥协,他会假装妥协,会来求二姨原谅,保证再也不跟二姨动手,不逼二姨生儿子,只求二姨回家,好好过日子。”
三个大人,“……”
这样的戏码她们都看多了,但她们不会像双喜这样总结,她们只会说夫妻过日子,就是东风压倒西风。
而且以她们所见和认知,男的愿意低头,愿意好好过日子,女的确实就不应该闹了。
“到时候外婆还会在旁边骂吴文兵,骂完又会来抹着眼泪劝你,母亲的眼泪向来是拿捏女儿的利器。”双喜越说目光越是冰冷。
上辈子姚外婆就是这样拿捏姚秀英女士的。
姚二姨差点把嘴皮子咬破,双喜每一句话都说准了,这些年她跟吴文兵闹矛盾,基本都是这样的流程。
“吴文兵就是个心理变态。”姚二姨咬牙切齿地道。
她是结了婚才知道,吴文兵之前有个自己谈的对象,是被他打跑的,后来跟她相亲就一直演,演到结婚。
从结婚第一个月起,她就在挨打。
“你怎么从来不说,爸妈知道吗?”姚秀英头一次听说,惊得手都在抖。
姚二姨把裤管搂起来,露出腿上的烟疤,“他不打脸,他喜欢往人身上摁烟头,他不止摁我,还摁他爹娘,怪他爹娘瘫得太早,拖累他,他不止是身残,心也跟着残了。”
明明她的到来让吴父吴母感恩戴德,但在她跟吴文兵起冲突的时候,他们还是站在儿子那边,帮着骂她,打压她。
至于娘家,姚二姨脸色青白,“爸妈都知道,姚长青和徐桂香都知道。”
她也是活生生的人,被打了会痛,会崩溃,会跑。
但每次回娘家求助,就像双喜说的这样,吴文兵认错求饶,全家劝她好好过日子,她也以为他会改。
姚秀英没忍住,抱着她心疼地哭起来,“你怎么不跟我说!”
“跟你说也没用啊,你日子也不好过。”姚二姨笑笑,说起这些事,她都哭不出来,心早就麻木了。
吴文兵怎么打她,她都可以忍。
毕竟娘家回不去,再离一回婚,家里还是会逼着她再嫁。
再嫁,谁知道嫁的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