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城头岗哨突然发出一声低喝,周强的斥候骑着快马从西北方向奔来,马身溅满泥点,斥候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大人!山贼联军动了!前锋已过西北山道的隘口,后面跟着大股人马,烟尘都飘到半空中了,估计中午就能到城下!”
刘飞正在城脚下检查护城壕的尖木,闻言立刻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快步走上城头。顺着斥候指的方向望去,西北天际果然浮着一层淡淡的灰烟,虽然还看不清人影,但那片烟尘像一块沉重的乌云,慢慢向万山县压来,连风里都似乎带着隐约的马蹄声和兵刃碰撞声。
城头上的士兵瞬间绷紧了神经,原本在擦拭火铳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负责搬运滚木的民壮也停下了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片烟尘。但没人慌乱,之前的备战和动员早已在每个人心里埋下了镇定的种子——一个年轻火铳手低头检查了一遍火药装填,抬头对身边的老兵说:“师傅,等会儿俺先开枪,准保撂倒第一个冲上来的山贼!”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沉稳:“别急,等他们进了射程再打,省着火药。”
城内的氛围也跟着紧张起来,却透着一股井然的秩序。流民棚的妇人们端着刚熬好的热汤,沿着城墙根往城头送,汤碗冒着热气,驱散了清晨的凉意。有个带着孩子的妇人,把汤递给士兵时,特意多塞了两个窝头:“兄弟,吃饱了才有力气打山贼,俺和娃在城里等着你们赢!”孩子也举着手里的小木棍,奶声奶气地喊:“打跑山贼!打跑山贼!”士兵接过热汤,眼眶有些发热,用力点头:“放心,俺们一定守住!”
农耕队的人没了农田要守,全加入了民壮队,此刻正扛着备用的长矛和箭矢往城头运,每个人的肩膀都被木杆压出了红印,却没人喊累。之前在李家庄烧玉米秆的老农,手里握着一把磨得发亮的锄头,站在城门后说:“俺虽然老了,打不了前锋,但山贼要是敢冲进来,俺这锄头也能敲碎他们的脑袋!”身边的年轻民壮们跟着附和,锄头和长矛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刘飞沿着城墙慢慢巡视,每到一处,都停下来和士兵、民壮说几句话。走到北城墙的角楼,王炮头正带着人调试弗朗机炮,炮口对准了城外的开阔地,他见刘飞过来,直起腰汇报:“大人,炮都调试好了,火药和铁砂也备足了,只要山贼敢进五十步,一炮就能扫倒一片!”刘飞伸手摸了摸冰凉的炮身,对王炮头说:“辛苦你了,等会儿开炮时注意节奏,别浪费弹药,咱们的铁砂不多了。”王炮头用力点头:“俺省着呢,每一炮都得打在点子上!”
转到火器坊,孙满仓和刘铁匠还在赶造最后几把精钢刀,炉火映着他们满是汗水的脸,孙满仓把刚打好的刀递给出城送刀的士兵:“拿着!这刀快得很,砍山贼的甲跟切布似的!”士兵接过刀,试了试刀刃,笑着说:“孙师傅,等打赢了,俺请你喝酒!”孙满仓咧嘴笑了:“先打赢再说,俺还等着给你打庆功的酒杯呢!”
巡视到流民棚时,之前被刘二救下的老妇人正带着几个妇人缝补破损的皮甲,地上堆着好几件刚补好的甲胄。她见刘飞进来,赶紧起身:“刘大人,俺们也帮不上啥大忙,就给士兵们补补甲,别让他们受伤。”刘飞看着她手上的针脚,心里一暖:“您这已经帮了大忙了,士兵们穿着您补的甲,心里也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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