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按刘飞的“剧本”来:在奏折里写“万山确有流民四千,刘飞以工分制安置,开垦荒地六百亩,粮库仅够半年用度;矿场为废弃旧矿,年产铁矿不足千斤,皆用于造农具;兵力约两百民壮,仅够守御,去年曾击溃山贼三百,护境有功”,最后加上一句“刘飞行事虽偶有越矩(如私造少量火器防匪),然忠心可嘉,治政有方,实乃地方可用之官,建议暂不追究,令其每年上缴五百两助饷银,以表忠心”。
这样写,既给了朝廷台阶下,又没得罪刘飞,还能借着“建议上缴助饷银”的由头,让自己在中间再赚一笔——刘飞要想安稳,定会乖乖按时送银,而朝廷得了银子,也不会再深究。至于那些隐瞒的实力,只要刘飞不公开造反,便无关紧要,毕竟在这乱世,能守住一方安稳的官员,已是难得。
李敬越想越觉得这主意稳妥,拿起笔在随身携带的笺纸上草草记下几个关键词,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马车碾过山道的碎石,朝着省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将万山县的炊烟与秩序远远抛在身后。
而万山县衙里,刘飞正召集核心智囊议事。吴文才手里捏着刚清点完的“送礼清单”,语气里带着几分心疼:“前后花了三百两银、八件玻璃精品、三匹细布,这可是咱们大半个月的矿场收入。”
“钱花得值。”刘飞摇头,目光扫过众人,“李敬回去后,至少能换咱们半年安稳。这半年里,农曹要抓紧秋收,粮库必须再存够一年的粮;工曹加快火器坊和水力锻锤的进度,骑炮至少要造二十门;兵曹扩招五百新兵,由陈武负责训练——咱们不能指望朝廷的‘仁慈’,安稳只能靠自己挣。”
窗外的阳光渐渐驱散薄雾,万山县的工坊里传来锻锤的声响,田地里的农夫已开始劳作,军营里的训练口号隐约可闻。钦差的离去,像一场短暂的风波平息,但所有人都清楚,这只是乱世中的一次喘息,真正的考验,还在前方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