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该显现了。”
他握住弓身,不再是试探,而是主动将自己金仙中期的混沌仙元,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
嗡——!
整座神皇殿,连同殿外那颗巨大的恒星死核,都在这一刻发出了剧烈的轰鸣。那张沉寂了万古的神弓,在得到陈凡混沌之力的催动后,仿佛一头苏醒的太古巨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弓身之上,那凤羽般的纹路逐一亮起,不再是悲愤的血色,而是一种深邃的、仿佛蕴含着宇宙开辟之秘的混沌之光。
陈凡没有拉开弓弦,只是举起神弓,将其对准了神皇殿尽头那片空无一物的黑暗虚空。
一道由纯粹混沌之光构成的箭矢虚影,自动在弓弦之上凝聚成形。
下一刻,弓弦自鸣,那道混沌光箭爆射而出。
它没有射向任何实体,而是在飞入那片黑暗的瞬间,轰然炸开。
然而,这爆炸没有声音,没有冲击波,只有一种概念层面上的“湮灭”。
那片黑暗的虚空,连同其下的青铜地面,连同上方的穹顶,都被这一箭中蕴含的混沌之力,强行“抹除”了。
仿佛一张画卷,被凭空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口子的背后,并非是宇宙虚空,亦非是时空乱流。
那是一条路。
一条由无数破碎的、闪烁着微光的星辰尘埃铺就而成的古老道路。
这条路,不知其起始,不知其尽头,就那么安静地悬浮在“无”之中,散发着一股比落日神皇陵更为古老、更为苍凉、更为死寂的气息。
仅仅是看上一眼,便仿佛能看到亿万世界的生灭,能听到无数纪元的叹息。
“荒古神殿的路……打开了。”姜初雪的声音在陈凡身旁响起,她的剑心在颤动,那是一种遇到了更为宏大、更为本源之物时,所产生的敬畏与警惕。
“嗯。”陈凡点了点头,目光平静地凝视着那条星尘古路。
他缓缓松开落日神弓,那张神弓发出一声轻鸣,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了他的眉心,在他的混沌洞天之中,与九大道星并列,化作了第十颗星辰——一张由无尽光与暗交织而成的神弓星辰。
做完这一切,他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宏伟的神皇殿,看了一眼那座记录着英雄悲壮的无字古碑。
“英雄的时代已经落幕。”
“你的守护,到此为止。接下来的路,由我来走。”
他对着那空无一物的高台,说出了这句话。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宣告。
话音落下,他抬手一挥。
轰隆隆——
那扇早已被叶家暴力破开的、高达万丈的神皇殿殿门,竟缓缓地自行合拢。紧接着,整座恒星陵墓,都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那道位于恒星表面的巨大豁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陈凡,正在亲手封印这座皇陵,让这位守护了无尽岁月的英雄,能够获得最后的安宁。
当陵墓入口彻底关闭的瞬间,他不再有丝毫留恋,牵起姜初雪的手,一步踏上了那条通往未知的星尘古路。
两人的身影,瞬间被那片比万墟之海更为深邃的、充满了未知与苍凉的古老黑暗所吞噬。
陵墓之外,那艘属于叶家的青玉飞仙舰依旧静静悬浮,如同一个华丽的、等待着主人归来的忠仆。而那艘属于陈凡的九龙神舟,则早已隐匿于虚空夹层之中,如同最耐心的猎手,等待着新的指令。
荒古弃域的秘密,似乎才刚刚向陈凡,揭开了它那尘封了无数纪元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