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郢心绪烦乱,正想喝蛊茶稳稳神,小哲子抱着折子进来,这是他白日还未处理好的,本想着晚上批掉,谁料吃顿饭,耽搁到现在。
他转身往案前去,又想起一事,让刘金贵去把御前侍卫高赋喊进来。
殿内安静下来,祁郢开始批折子,他看的极快,一目十行,一些不顺眼的就直接丢到一边,此为留中不发。
“陛下。”
高赋喊了一声,便在案前单膝跪下,祁郢没抬头,却吩咐平身,问道,“那件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高赋答道:“臣将陛下的旨意秘传到各府巡检司,但是至今仍未有消息传来。”
祁郢顿时停了笔,他看了眼垂着眼睑不敢抬头看自己的高赋,心里头清楚想要从大祁找出一个人来确实如大海捞针,非一时之功,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那依你看要找这个人出来,如何办才好?”
高赋揣摩着皇上的口气,似没有责怪自己办事不力的意思,于是大胆发言,“臣以为让刑部发出缉报,着各地捕快严密巡查,只要风声紧了,就会让对方露出马脚——”
“混账!让你找人,不是让你抓人。”祁郢随口骂道。
高赋当即告罪,见祁郢神情并不计较他所言,便欲言又止,小心问道,“陛下的意思,还是要秘密查找,可这样一来,时间恐要拖很久。”
祁郢是觉得此人心细才把人提到御前办差,他斟酌了一番,指示道,“朕将你从殿前司调去安抚使司,你亲自走一趟山西。持朕的手令,务必将人找出来。”
“臣遵旨。”高赋跪下领旨,然后告退离开。
祁郢问话时,连刘金贵都退到外间回避 ,这会儿又走了进来,他看皇上这么一会儿功夫,折子就处理的差不多了,他把茶盅里续上水,在一旁静静地眯着眼睛候着。
好一会儿祁郢才问,“金贵,你想过外头是什么样的吗?”
“回陛下,想过。”
“哦,你都想什么呢?”
皇上这样与他唠嗑也是常事,刘金贵想了想,斗胆说道,“天下二十一路,一百四十府,二百五十五州,一千二百县,各府州年成好的地方人多热闹极为繁华,市井间笑话趣事多,山坳偏远之地则如世外桃源,民风淳朴,清净安宁,各地风土人情皆有不同,尤其江南,秦淮河边莺歌燕舞,冶艳名姝,不绝于史……”
衣冠文物,甲于江南,惊艳天下的名妓皆在秦淮,论风流天下,当属盛极。
祁郢听笑了,连刘金贵都会想秦淮名妓,他眼前就有倾城倾国,想要一亲芳泽又有什么不正常……
越想越释然的祁郢,搁置朱笔后,笑骂道:“你一个掌管宫闱内侍省都知,不想外头民生多艰,满脑袋莺花……”
“下臣可不是文武司职,有圣主隆恩,便安心当个闲人。”
刘金贵天残之躯哪里真会想那些胭脂金粉,不过是知道皇上心里想什么,顺势提什么,逗乐解闷罢了。
但祁郢纵然心里明白,也不会说‘一个阉人竟想女人’这等刺人残缺之语,天子至尊的教养便是如此。
“全宫就属你闲!”
“那可不敢真闲,陛下,臣听说扬州行宫改为大兴皇苑,已经修缮的差不多了,只等陛下驾临游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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