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厚重的合金门外,传来“滴”的一声轻响,是高级门禁卡刷过的声音。在这片死寂中,这声音清晰得刺耳。
门被推开一道缝隙,一个魁梧敦实的身影小心翼翼地侧身挤了进来,随即迅速将门关严,仿佛生怕多放进来一丝外界的气息。
是伏特加。
也只有伏特加,在这种时候,还敢靠近这座随时可能喷发的活火山。
他依旧戴着那副标志性的墨镜,但此刻墨镜也遮不住他脸上那显而易见的紧张和小心翼翼。
他手里捏着一个薄薄的文件夹,走到琴酒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喉咙滚动了一下,才用尽量平稳但依旧透出敬畏的语气开口:“大哥……吞口重彦那边,”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答复……和之前一样。”
和之前一样。
意思就是:拒绝,推诿,装傻,或者用政客那套圆滑的辞令搪塞过去。
“……”
琴酒没有说话,但房间里的温度仿佛瞬间又下降了好几度。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墨绿色的眼眸透过额前垂落的发丝,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射向伏特加。
那里面没有丝毫情绪,只有一片虚无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
但伏特加知道,这寒意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熔岩。
【不是,现在组织都这么垃了吗!??】
一个无声的、近乎荒谬的疑问,如同毒蛇般啃噬着琴酒残存的理智。
代号成员接二连三地叛逃、失踪,组织的秘密研究基地像个漏勺。
现在,连一个区区议员——吞口重彦,连日本参议会的大门都还没正式踏进去,不过是靠着组织早期提供的资金和一些“不方便”的人脉扶持,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蛆虫——居然也敢对组织的指令阳奉阴违,甚至试图摆脱控制?
在琴酒那非黑即白、充斥着血腥丛林法则的世界观里,这简直是对组织尊严最赤裸的挑衅,是对他个人执行力最恶毒的嘲笑。
接受了组织的资源,就该为组织效命到死才是。
违抗组织的……都得死!!!
“贝尔摩德那边……”琴酒终于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像是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进度如何?”
他不得不问。
如果不是皮斯科那条老狗,仗着自己是组织的元老,用以往的情分说动了boss,将这个“处理吞口重彦”的任务揽了过去,并且boss指定要贝尔摩德这个千面魔女亲自配合(或者说,监督?),琴酒早就自己动手了。
区区一个吞口重彦…… 琴酒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他保证,能让那个肥胖的政客,在无尽的恐惧和后悔中,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用狙击枪,用炸弹,用毒药,甚至亲手拧断他那肮脏的脖子…......
他有100种办法可以杀死吞口重彦~100种!!
“美国的电视剧……还有三集,就杀青了。”
伏特加急忙回答,语速加快,“皮斯科那边表示,场地、人员、‘意外’的布置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贝尔摩德到位,随时可以动手。”
“随时……”琴酒咀嚼着这个词,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毫无笑意的弧度。
在他看来,“随时”往往意味着“拖延”,意味着变数。
就在这时——
“嘀嘀嘀!嘀嘀嘀!”
一阵突兀而尖锐的铃声,打破了安全屋内令人窒息的寂静。
是伏特加口袋里的加密手机,而且是设置了最高优先级的加急来电才会发出的特定铃声。
伏特加身体一僵,下意识地看向琴酒。
琴酒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看着他,没有任何表示,但那股无形的压力让伏特加的额头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在大哥冷漠得近乎实质的注视下,伏特加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代号和号码,咬了咬牙,按下了接听键,同时为了避免杂音,也开启了免提。
“tmd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