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两秒钟。
科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枪口垂下,但没有收回枪套,只是垂在身侧,手指依旧扣在扳机上。
他沉默地拉过自己的椅子,重新坐下,但身体依旧像一张拉满的弓。
基安蒂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瞪着宾加,也慢慢坐下了,捡起倒地的椅子时,弄出了很大的响声。
宾加撇了撇嘴,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但面对朗姆的威压,他也收敛了那副狂态,只是眼中的兴奋和幸灾乐货并未完全消失。
“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朗姆的声音冷硬如铁。
“琴酒和伏特加是组织的核心战力,他们遇袭,是对组织权威最直接的挑衅!boss亲自下了命令——”
他顿了顿,确保每个字都敲进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一定要查出来!不惜一切代价,揪出幕后黑手!”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缓缓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一张脸。
“同时,boss也严令:谁敢在这件事上动歪心思,阳奉阴违,或者试图利用此事打击异己、阻碍调查……”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森寒无比。
“不管是谁!就地格杀。”
“这也是boss的命令。”
“都听明白了!?”
最后一句,是冰冷的喝问。
会议室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刚才那点内讧的火星被彻底扑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沉重、更压抑的、来自最高意志的死亡威胁。
每个人都感到脖颈后泛起一丝凉意。
就连最狂躁的基安蒂和科恩,也低下了头,紧咬着牙,表示服从。
宾加脸上的兴奋收敛了大半,多了几分凝重。
波本和基尔,心中同时一凛。
boss亲自过问,并下达如此严酷的连带命令,说明此事已经触及了组织最敏感的神经。
调查……必然会以最酷烈的方式进行。
任何与琴酒遇袭有关联的人或线索,都会被放在显微镜下,反复审视,甚至……无情抹除。
一片令人心悸的沉默中..........
反倒是老资格的皮斯科,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僵局。
他端起那杯凉了的威士忌,抿了一小口,苍老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朗姆,依我看……这件事,恐怕不是那些老鼠(指各国情报机构)或者像fbi、cia那样的官方组织干的。”
他放下酒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如果是他们,以他们的行事风格和资源,要么现场根本不会留下活口,抓回去严刑逼供,要么就是制造一场‘完美’的意外或失踪,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留下这么明显的袭击现场,还让一个区区外围成员有机会把人救回来。”
爱尔兰也适时地接口,声音里依旧带着那丝令人不舒服的嘲讽:“皮斯科说得对。这手法……糙了点。但正因为糙,反而透着股邪性。精准的伏击地点,强大的火力,对琴酒和伏特加行动路线的了解……这可不是普通仇家或小混混能做到的。”
他顿了顿,脸上的冷笑更加明显。
“不过话说回来,琴酒……哼,还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居然被这么一伙‘不知名’的势力,逼到差点死在荒郊野岭。平时那副天下无敌的劲头哪去了?”
基安蒂和科恩猛地转头瞪向爱尔兰,眼中杀意再现,但在朗姆无形的威压下,硬生生忍住了。
贝尔摩德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无声地嗤笑:一群懦夫。琴酒还好端端站在这里的时候,你们谁敢当着他的面,放半个屁?现在他躺下了,什么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了。
但她的心思,更多地被朗姆接下来的一句话牵动了。
“琴酒在遇袭前,最后调查的目标,就是这个高桥远介。”
朗姆的声音平稳,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死水,“库拉索,调取琴酒和伏特加关于此人的所有最新调查记录。另外,全面核查这个高桥远介在事发当晚的所有动向。”
库拉索没有动.......【未开机】
“库拉索。” 朗姆点名。【尝试开机】
一直沉默如同背景板的库拉索,立刻应声:“是。”【已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