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远介当着少年侦探团、园子,浅川真司、灰原哀、毛利小五郎、常盘美绪和妃英理的面,自然地伸出手,将有些尴尬、有些局促的小兰揽入怀中。
那个拥抱持续的时间其实不长——事后柯南用他侦探的偏执回放过记忆,精确到三分钟零七秒——但足够让在场所有人都看清小兰微微泛红的脸颊,和她下意识回抱的手臂。
远介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小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眼角弯起的弧度是工藤新一整整十七年里从未见过的、全然的安心。
工藤宅客厅。内田麻美学姐暧昧的看着,园子眼神中带着吃瓜的兴奋,而他——江户川柯南——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兰和高桥远介........
高桥远介很自然地俯身,深情地吻着,小兰微微踮脚,生涩却暧昧的回应着,他们的嘴唇在玄关暖黄色的灯光下激情的吻在一起......
园子夸张地捂眼,忍不住看,内田麻美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还有更早之前。 小兰和远介.......
他在毛利事务所楼下的咖啡店买果汁。
推门出来时,正好看见街对面,路灯下,远介捧着小兰的脸,吻得认真而绵长。
小兰的手攥着远介外套的衣角,攥得很紧。
他站在原地,直到那盒果汁在手里被捏得变形,冰凉的液体顺着指缝滴到地上。
两次。至少两次是当着他的面。
那他不在的时候呢?在美国那七天呢?
他们住的是同一间酒店房间——这件事是园子说漏嘴的,说完后才意识到柯南也在场,尴尬地试图找补:“啊哈哈也不是啦可能是我记错了……”
但柯南已经不需要确认了。侦探的推理能力在这种时候反而是种诅咒,大脑会自动补全所有细节:早晨醒来时的互道早安,共用浴室的微妙时刻,夜晚在同一张床上……
“够了。”
他猛地睁开眼,右手握拳狠狠捶在电话亭的金属边框上。
沉闷的撞击声被玻璃隔绝,没有传到外面的风雪中。疼痛从指关节传来,尖锐而真实,反而让翻涌的思绪暂时平静。
不能再逃避了。
高桥远介用什么方式不重要——无论那是超越常理的情报能力、冷血的计算,还是对小兰那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工藤新一必须重新在这个故事里留下痕迹。不是作为江户川柯南这个寄宿的孩童,而是作为工藤新一本人,在小兰的生活里、记忆里、心里,刻下无法轻易抹除的印记。
他知道小兰是怎样的人。善良、念旧、心软。十几年的青梅竹马,那些一起长大的时光:小学时她帮他擦掉脸上的泥巴,国中时他踢足球她在一旁抱着他的外套,高中后每次他匆匆跑去查案她欲言又止的眼神……这些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覆盖的。
“他只是在趁虚而入。”柯南对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说,声音沙哑:“趁我不在的时候。”
倒影里的男孩有一张过于早熟的脸。眼镜后的眼睛里有血丝,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这副身体七岁,但眼神已经老了几十岁。
然后他突然想起高桥远介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那是在米华港口那次,自己曾经麻醉小兰,事后的那个夜晚,高桥远介的怒吼:“工藤新一,你才是那个,用爱包裹着自私的占有欲,多年来无形中,伤害小兰最深的人!!”
当时柯南以为那只是胜利者的虚伪说教。
但现在,站在这个飘着湿雪的电话亭里,那句话像一枚延迟引爆的炸弹,在胸腔深处轰然炸开。
伤害她最深的人?
是我?
因为我总是丢下她跑去查案?
因为我没有兑现赔她手机的承诺?因为我一消失就是大半年,连个像样的解释都没有?
因为……我明明就在她身边,却只能用江户川柯南的身份,眼睁睁看着她和别人越走越近,连出声阻止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