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靖王府的胡管事领着一个衣着得体、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那男人一见孟玄羽便躬身行礼,态度极为恭敬。
孟玄羽对卫若眉解释道:“这是禹州城最有名的郑裁缝,他做出来的衣服样式好看,手工细致,极为合身。我让胡管事带他去库房看了承佑送来的那张白色雪貂皮,准备为你做成冬衣,那皮毛太过珍贵,价值万金,不敢轻易拿出府去,便请郑师傅来王府住下赶工。”他顿了顿,目光柔和地看着她,“顺便,也给你和岳母多添置几身秋衣冬衣。”
那郑裁缝闻言,立刻激动地接口,话语间满是惊叹:“王爷,王妃,小人做这行当快五十年了,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极品的白貂皮!面积如此之大,毛色纯白无一丝杂色,皮毛厚实光滑,触手生温,简直是稀世珍宝啊!梁王殿下对王爷王妃真是情深义重,听说在京城时,有人出价万两白银求购,梁王殿下都丝毫不为所动呢!”
孟玄羽点了点头,对卫若眉细致讲述起来,语气中带着对兄弟的感念:“那是自然,这白貂皮乃稀世之宝,宫里的娘娘们也想要呢。承佑为了猎到这雪貂王,可是费了大力气。
这种雪貂极其罕见,只生活在西境最高的雪线之上,狡黠异常,速度极快。而他猎到的这只又是一只极大极成熟的雪貂,当地人说梁王遇见的是千年难遇的雪貂王呢。
为了猎到它,他在那苦寒之地,带着亲卫蹲守了将近一个月,餐风饮雪,不知遭了多少罪。光是设下的陷阱就被那畜生巧妙避开了数次。最后那次,是承佑亲自在雪窝子里埋伏了三天两夜,几乎冻僵,才等到它出现,一箭射中。为此,他还染了一场风寒,休养了半月才好。这份贺礼,太重了。”
听着孟玄羽娓娓道来,描绘着孟承佑猎貂的艰辛与情谊,又想到他此刻还在细心为自己和母亲张罗衣物,卫若眉心中百感交集。
他对自己的好,是真真切切,细致入微的。可越是如此,那份奏折带来的寒意就越是刺骨。她心中的天平剧烈摇摆,几乎要将她撕裂。
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试图从侧面更多地去了解眼前这个矛盾的男人:“夫君,眉儿突然想问问你,你穿过的最好的衣服,价值几何?”
孟玄羽似乎有些意外她会问这个,“眉儿,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我没什么贵重的衣物。我是个习武之人,举止或有些粗放,再好的衣物到了我身上,只怕是容易损坏,所以我向来对衣服的面料好坏不是很在意,何况之前我的衣物都是祖母在张罗,玄羽只管穿就是了。”
卫若眉眼圈泛红,轻声说道:“我这些日子替你整理衣物,见有些常服袖口都洗得泛白了……说起来,我这个做妻子的,成亲数月,竟然还没怎么为你添置衣物。”
孟玄羽笑笑:“这都是些小事呢。我的衣服随意些便好,你问起我穿过最贵的衣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