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到了人流如织的地方,古柳巷也在这一带,初次到来,卫若眉并不清楚古柳巷确切的位置。
此处行人多,巷道不宽阔,卫若眉让马车夫刘叔找个地方停车等着自己,自己则步行进去。
马车夫虽不放心,无奈卫若眉执意不让跟随,只得依言等候。
卫若眉极少单身行走在外,突然只身行走在闹市,猛得觉得自己像一只冲出了笼子的金丝雀,展翅飞往更广阔的空间。
这街上十分热闹,店铺小小一间,不似如意坊那般一排数间门店打通,广纳四方宾客,店面紧挨着,更像街坊邻里。
卫若眉极少踏足这些平民百姓的生活场地,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只见一大堆粗布衣裳孩子不分男女的在巷子中疯跑着;小商小贩忙碌地穿梭着;街边不时有些衣衫褴褛的乞丐向着行人乞讨;大婶阿婆们一个个粗声大气的吆喝着,声音此起彼伏。
卫若眉记得小的时候,母亲不允许她放肆地大笑,若是她那样无所顾忌的笑,母亲便会说她是“疯丫头”,所以她渐渐的学会了克制,克制自己的一切行为,一切喜怒哀乐。
可眼前的这些孩子,却全然没有这样的束缚,疯跑着、疯叫着、疯笑着,直到精疲力尽。
穷人家的孩子原来可以这样自由。
卫若眉一路打听着古柳巷,路过的摊子与小店铺传来各种食物的香味,引得她流连驻足。
馄饨、豆花、烧饼、烤红薯、肉串,那些香味不停地窜进她的鼻子。
自有身孕以来,她几乎什么食物都吃不下,可不知怎么,眼前这些小摊却让她有些犯馋,她不自觉地来到豆花摊前:“大婶,我想要一碗豆花。”
“姑娘,你是要甜的还是咸的?”摊主大婶热情的招呼着
“甜的好腻,我想……喝酸的。”
“行,那就给姑娘多放些醋,怎么, 姑娘怎么会想喝酸的,可是有身子?常言道,酸儿辣女,你想喝酸的,定是怀了男娃子了。”大婶的话特别多,絮叨个没完。边说边手脚麻利的打了一碗豆花递给卫若眉。
卫若眉脸上一红,接过豆花喝了一口,那咸酸味在舌尖上绽放,瞬间让她觉得胃口大开,于是坐在桌边,一口一口细细地将一碗豆花都喝完了,开心地赞道:“大婶,这豆花真好喝。”
“是啊,我这豆花卖了二十几年,还没嫁人的时候就开始卖了,四方的邻里都爱喝。才三文钱一碗,谁都喝得起。”
三文钱,卫若眉慌了,喝这豆花要给钱,自己怎么忘了?
她好像没有带钱的习惯,她下意识摸了一下口袋,空空如也,这下完了,难不成喝了人家的豆花不给钱?
“大婶……我好像没带钱。”她窘迫地说道。
大婶的笑容有些冻住了:“姑娘,你穿得这般体面,身上却不带钱的吗?”
卫若眉尴尬的挤了个笑容,声音轻得像蚊子:“大婶,我能不能先欠着,晚些时候或者明天给你送来,我送十倍。”
大婶叹了口气:“一碗豆花而已,不值什么钱,姑娘要是没带钱,那便算我请你了吧。”
卫若眉正要答谢她,一个青年男子的身影闪现一旁,只见他掏出几文钱拍在桌上:“陈婶子,她的豆花钱我给了。”
卫若眉望向来人,这不是花七郎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帮自己解了围,幸亏他及时出现,不然自己差点被别人当成吃白食的了。
“花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