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
她与那卖豆花的陈婶几乎同时唤了花七郎的名字。
陈婶笑咪咪的从桌上抹下几文铜钱,笑道:“七郎,你从哪拐了个天仙似的媳妇来了?还成天让我帮你说亲,你自己不就有这个本事吗?”
花七郎连忙打住她的话:“陈婶,你可千万别乱说话,她可是有夫君的,她的夫君,你可惹不起呢,你乱说话舌头都要叫割了去。”
“嘿,你小子,不就开你个玩笑嘛。动不动就要割我舌头呢?他夫君难不成是禹州的王爷不成?”
卫若眉愣了愣神:“大婶,禹州的王爷也不会动不动就割人舌头吧?”
“我说快了,就是就是,从前都说这新靖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后来才知道,这是谣言,新靖王年轻有为,还减了禹州城百姓的各样税赋,可是个好王爷呢。我亲戚在旁边的州府也卖豆花,税赋太高了,那里的豆花要卖到十分钱一碗才行,老百姓都吃不起,他一天也卖不了几碗。大家都羡慕禹州有了这位好王爷。”
卫若眉还是第一次听平头老百姓夸奖自己的夫君,不由得露出一个心情复杂的微笑。
旁边卖蜜糖的大爷也凑了过来:“可不是嘛,我有个亲戚在禹州下面的房县,那里今年遭了灾,王爷还派了兵去搭了临时住处,建了许多放粮点,百姓都说遇上求世的菩萨了。”
几人正说着,花七郎见帮卫若眉解了围,一溜烟的跑了。
这小子,难道以为卫若眉专程来找他算账的?
卫若眉没空再与大婶大爷闲聊,一时情急,提起裙摆便去追他:“花七郎,你跑啥,你给靖……你给他画了面泥吓唬我的事,我还没给你算帐呢。”
从小,卫若眉被教育不能随便笑,也不能随便跑,走路也要缓步前行,她有时很气愤为什么要这样?
小的时候她还追过卫氏,“娘,不让跑快,那要是碰到老虎怎么办?跑不动就等着让老虎吃了吗?”
小时候,她听了许多大老虎的故事,老虎是极可怕的存在,但她很疑惑,遇到危险也不让跑吗?
花七郎是男子,又对这一带熟悉,一个闪身便不见了人影,卫若眉追出几步便跑不动了,考虑到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敢跑,心中暗自气恼,几时再看到他,定要抓起来打几下才能解气。
她一抬头,却看见巷子口的墙上挂着一块木牌,依稀有古柳巷几个字,原来这里就是自己要找的古柳巷。
刚才是主街,旁边都是侧巷,而侧巷里全是一家连着一家的小小院落,很多人家的院落门都是敞开的,只见小孩子们跑进跑出。
对着的两家院落,你家能看见我家,我家能看见你家,甚至有些什么动静也能听见。
这才叫邻里吧?紧挨着,紧邻着。
卫若眉按照纸条,逐一寻找,一位正在院内洗菜的小媳妇见卫若眉身着华服,端庄贵气,完全不像这市井之人,好奇的跑来问她:“姑娘,你是要找谁啊。”
见眼前的小媳妇并无恶意,卫若眉拿出纸条给她看,谁知那小媳妇并不识字,连连摇头,卫若眉只得将纸条上的内容念了出来,小媳妇更是惊讶的看着她:“你是来找他?”
卫若眉不知她说的“他”是谁。
这不是青鸾让自己来的吗?那院子里到底住的谁?
小媳妇仔细地指着前面更缩进去一些的一户小院:“那里面的就是姑娘要找的地方。”
卫若眉按照她的指引,走近小院,这间青砖黛瓦的小院最靠里,相对封闭一些,主人关了院门,便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状况。倒是闹中取静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