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玄羽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激,清了清嗓子,返回卫若眉身旁,靠着她坐了下来:“玄羽有些失仪了。”
此时孟承佑却开口接着说道:“苏御史!探花郎!别以为写得一手锦绣文章,便可以随意指点江山了。”
众人一番惊叹,不由望向孟承佑,此时的孟承佑面色依然凝重,眸光泛冷。
苏振楠刚被孟玄羽质问一番,此望又被孟承佑挤兑,一时之间,脸上半红半白。
稍顷,他突然心下一横,也不管对面的孟承佑是不是天潢贵胄,梗着脖子道:“梁王殿下,风闻奏事原就是御史的职责所在,此前,殿下常驻西境,我与殿下不曾打过交道,对你并不熟悉,有所误解,确实是振楠的疏忽。只是,此事干系重大,亦不能凭殿下平日的为人便作决断,又或者大伪似真也未为可知。”
此话一出,在座尽皆哗然,沈文钦再三向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但苏振楠不予理会,接着说道:“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若梁王果真是勾结外邦的通敌之人,虽然你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苏某也照参不误,若是苏某错怪了王爷,那便一定向王爷负荆请罪,要杀要剐都悉听王爷尊便。”
孟玄羽差点被气得鼻子都歪了,苦口婆心说了一堆,这书呆子,却依然在认死理。
见场上气氛剑拔弩张,沈文钦环视一圈后,起身身边孟玄羽行礼道:“玄羽,此事可否容文钦说道说道?”
沈文钦与孟玄羽是生死挚交,孟玄羽还只是个少年时,便与沈文钦相识,两人非常信任彼此,如今,沈文钦站出来为两边转圜自然是再好不过。
孟玄羽连忙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文钦不用客气,但说无妨。”
“玄羽,梁王被弹劾一事,文钦也是事后知晓,这么大的事情,消息自然也传入了文钦的耳中。
当时我也十分震惊,弹劾梁王殿下的人,居然是我的大舅哥苏御史。
我这大舅哥,素来为人耿直,疾恶如仇,可我与梁王相处许久,我弟文峻又是梁王手上随军医官,对殿下为人十分了解。”
沈文钦边说着边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见众人一起望向自己又接着说道:“所以,这次振楠回禹州,我也与他长谈过,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讹传,让振楠误会梁王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特意带了他过来拜会靖王,一来为了相看云菲那丫头,二来也是为了与梁王澄清这其中误会。”
孟承佑听完亦是颇有些动容:“还是文钦思虑周到长远。”
孟玄羽这才对苏振楠温言道:“我与文钦是生死挚交,孟宪迫害玄羽时,玄羽不过是个少年,是文钦多番相助,还解了玄羽身上的毒素,才让玄羽有了今日,我是什么样的人,文钦定是再清楚不过。”
苏振楠挤了个笑说道:“靖王殿下年轻有为,忠勇无双,是大晟朝的真国士。”
阁中的气氛一时之间,随着沈文钦的解围,稍稍缓和了下来。
孟玄羽沉吟片刻道:“苏御史谬赞了。玄羽不过是在做份内之事,谈不上什么国士,若人人尽心为国为民,大晟自然会富强万年。”
苏振楠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我且问你,你此次回禹州,可感受到禹州的什么变化?”孟玄羽勾唇一笑。
苏振楠连忙回道:“若殿下问起此事,振楠要说的话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