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承佑淡淡“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她一身装扮:“马呢?”
“在那边拴着。”齐盈指向不远处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我家的‘照夜白’,性子温顺,跑起来却快。”
确实是好马。孟承佑多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既是要学骑射,便从最基本的开始。你且上马,缓行一圈我看看。”
齐盈利落地翻身上马——动作确实娴熟,甚至带着几分男子式的飒爽。她控着马小跑起来,腰背挺直,姿态从容,显然不是生手。
一圈回来,她勒住马,期待地看向孟承佑:“如何?”
“你这不是会吗?还要学什么?”
齐盈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扬起:“我要学得和殿下一样厉害。”
孟承佑不再多言,牵过自己的乌骓马翻身而上:“齐姑娘,还真是好志向,不输男儿嘛,既然如此,那可要吃些苦头。”
齐盈连忙回道:“无妨无妨,吃什么苦头都行,我就要学得和殿下一般厉害。”
孟承佑摇摇头,“好好的女孩儿,不去学琴棋书画,女工绣艺,学这男人学东西做什么?”
“我就喜欢啊。”齐盈扬了扬眉。
“那跟我来吧。”承佑叹气道:“这可是你说的,不怕吃苦头,等下可别说我太来历了,我在西境练兵时,士兵都说我严厉,你若不想练了,我们便赶紧离开。”
“放心放心,严师出高徒,严些好。”齐盈满脸的笑意应着。
孟承佑看在眼里,有些恍惚,一路上他都在想,这齐盈接近自己到底什么目的?
可见她笑得无拘无束,天真烂漫,又似乎是自己想多了,或者,她就只是想要学骑射呢?
他带着齐盈来到跑马场西侧一片稍有起伏的坡地。这里草深及踝,地面不平,马行其上难免颠簸。
“在此处练习控马。”孟承佑道,“半炷香内,在马背上起身、蹲伏、左右侧挂各十次。记住,腰腹发力,重心随马势而动,不可与马劲相抗。”
齐盈依言尝试。起初几次还好,到第五次侧挂时,马匹正踏上一处凹坑,她身子一歪,险些摔下来,慌忙抱住马颈才稳住。
“重来。”孟承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平静无波。
齐盈咬了咬唇,重新调整姿势。这般往复练习,不过一刻钟,她额上已见了细汗。孟承佑却始终端坐马上,目光如尺,丈量着她每一个动作的偏差。
终于完成一组,她气喘吁吁地直起身,鬓发微乱。阳光照在她汗湿的额角,亮晶晶的。
孟承佑接着说,“继续练一组。”
齐盈面露难色,承佑道:“若是不想练了,那就回去。”
“别,别,我练。”齐盈说道咬牙又练了一遍。
终于在孟承佑的许可下,可以坐在观战棚中休息片刻了。
“殿下,”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喘息,“我听说……西境的风比这里大得多?沙尘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