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上这里，是靠运气吗？”他问，语气平静无波。
林溪摇头。
“你之前做的社刊，写的文章，是别人代笔的吗？”
“不是……”
“那现在，”他看着她，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屏幕，“为什么怀疑自己？”
一连三个问题，像三记重锤，敲在她心上。是啊，她一路走来，凭的是自己的努力和实力，为什么到了更高的平台，反而开始自我否定？
“新的环境，新的挑战，不适应是正常的。”他的语气放缓了些，“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做社刊的时候，一开始也觉得无从下手。”
他用她过去的成功经验来提醒她。林溪怔住了。
“把大问题，拆小。像你之前解那道论述题一样。”他重复着他曾经指导过她的方法，“一步步来。你可以。”
你可以。
简单的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那一刻，林溪仿佛透过屏幕，感受到了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和他那份始终如一的信任。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重重地点头：“嗯！”
他似乎微微松了口气，眼神柔和下来。“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开始。”
“好。”
视频挂断。林溪站起身，夏夜的风吹在脸上，虽然依旧温热，却仿佛带走了一些沉重的负担。她抬头看了看研究生公寓楼里亮着的、属于她的那一扇窗，深吸一口气，迈开了脚步。
回到宿舍，她真的去洗了个热水澡。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也仿佛冲走了部分疲惫和迷茫。她拿出那本他留下的灰色笔记本，翻到空白页，模仿着他的方式，写下：
「9月15日。论文遇阻，与他视频。他说：你可以。」
「行动计划：1.重新梳理文献；2. 列出论文修改要点；3. 明天找导师讨论。」
合上笔记本，她感觉心里踏实了许多。
距离依然遥远，时差依然存在，未来的挑战也只多不少。
但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在遥远的大洋彼岸，有一个人，正以他的方式，与她同行。
而她要做的，就是像他相信她那样，相信自己。
然后，继续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