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杨亮在树上的第二箭也已发出!目标是另一只试图从侧面绕过伏击点的半大公羊!箭矢带着凄厉的尖啸,“噗”地射穿了它的后腿!那羊惨叫着摔倒在地,挣扎着还想爬起。
“毛毛!别让那小的跑了!”杨建国抹了一把脸上的热血,喘着粗气大吼。他迅速拔出斧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防止其他威胁。
毛毛立刻放弃已经倒地的母羊,狂吠着扑向那只最先中箭、此刻正拖着伤躯想逃入密林的小羊羔。小羊失血过多,速度大减,很快被勇猛的毛毛追上扑倒,死死咬住了脖颈。
那只被杨亮射中后腿的半大公羊,挣扎了几下,也被从树上下来的杨亮迅速补上一箭,结束了痛苦。
尘埃落定。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激烈搏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河滩上,躺着两大一小三只猎物:被斧头劈死的母羊,被杨亮射杀的半大公羊,以及被毛毛制服的小羊羔。另外两只羊已消失在密林深处,不见踪影。
“成了!爸!成了!”杨亮从树上滑下来,跑到父亲身边,看着地上的战利品,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虽然惊险万分,过程也有意外,但收获远超预期!
杨建国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肾上腺素还未完全消退。他看着地上还在微微抽搐的母羊尸体,又看看被毛毛死死按住的小羊羔,再看看儿子射杀的那只半大羊,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又充满狂喜的笑容。他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声音沙哑却无比兴奋:“干得漂亮!亮子!第一箭时机完美!毛毛也立大功了!”
收获的喜悦冲淡了搏杀的紧张和血腥。但两人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浓重的血腥味很快就会引来其他掠食者!
“快!抓紧时间处理!”杨建国立刻恢复冷静,迅速下达指令,“亮子,你负责放血!我去割藤条!毛毛,警戒!”他抽出锋利的匕首递给杨亮,自己则转身冲向旁边的树林,寻找坚韧的藤蔓来捆扎沉重的猎物。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也洒在这片刚刚结束一场生死狩猎的河滩上。父子俩在忠诚猎犬的守护下,开始了紧张而熟练的收获工作。三只羊,意味着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家人碗里都能见到油荤,意味着珍贵的脂肪和皮毛。荒野的生存法则,在这一刻,用最原始也最直接的方式,给予了他们丰厚的回报。
杨亮早就不再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雪的都市白领了。给猎物放血这种活儿,最近几个月他虽做得不多,却也实实在在上手了十几次。因此,收拾眼前这三只羊,放干它们体内的热血,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难题。只是看着那汩汩流出的、色泽暗红的羊血,他不免有些心疼。这要是在以前,有锅有灶,做成滑嫩的血豆腐或是灌进肠衣变成风味独特的血肠,该多好。可惜眼下时间紧迫,条件简陋得连个像样的容器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宝贵的食物渗进泥土里,白白浪费掉了。
血淌了一地,浓重的血腥气在林中弥漫开来,几乎有些呛人。杨亮越收拾心里越是发紧,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快了几分。这味道飘出去,难保不会引来山里那些饿着肚子的大家伙——狼、熊,甚至更糟的。他眼角余光瞥向父亲杨建国,老人显然也虑到了这一点,正手脚麻利地从附近灌木丛里扯下坚韧的藤条,还拖来一根足够粗壮的枯树枝。
“快,手脚利索点收拾完!”杨建国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咱们用这藤条把羊绑上,就靠这根棍子挑着走。今儿个收获够了,不能再耽搁!必须赶在天黑透前到家,这光景出发,紧赶慢赶正好。”他掂了掂手里的木棍,棍子约莫两米半长,有成年男人的三根拇指并拢那么粗,足够结实。
父子俩不再多话,立刻动手。他们用藤条将三只放过血、身体已经软塌塌的羊牢牢捆扎在一起,两大一小,然后合力将这沉重的收获悬吊在粗木棍中间。羊血放净后,重量确实轻了不少,估摸着也就一百斤出头,不到一百五十斤的样子。两人各自背上还负着装有零碎家当的包袱,但这点分量分摊在两根肩膀上,咬咬牙还能承受。杨亮试了试肩头的份量,棍子深深嵌进肉里,带来沉甸甸的踏实感。
其实,若是把羊皮剥下来再挑,肯定能省不少力气。可这念头只在杨亮脑子里打了个转就被摁下去了。羊皮,在这片荒莽之地,对他们一家人来说太金贵了。无论是鞣制后做铺盖、做衣裳,还是用来挡风遮雨,都是不可或缺的物资。为了省点力气扔掉?万万舍不得。得,就这么囫囵个儿地挑着走吧!
他们落脚的地方离那条赖以生存的小河,大概有三小时脚程。此刻出发,紧赶慢赶,应该能在天色彻底黑透之前到家。
这条路他们上午才踩过,脚印都还新鲜着,地势走向都印在脑子里。何况是沿着河岸走,地势平缓,没有陡坡深沟,算得上是好走的路了。肩上虽然压着沉甸甸的收获,但父子俩心里却像揣了团火,兴奋劲儿顶着,脚步反而比来时更轻快了几分。才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估摸着路程已经去了三分之一,这速度比上午空身赶路还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