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尖利,带着哭腔,像一把破锯子在拉扯院里所有人的神经。
周家众人面面相觑,云里雾里。
“老六,这……秦淮茹?”老娘赵玉梅皱起眉,她可记得当年这姑娘和自家小六那点事。
“没事,妈。”周野嘴里还嚼着娄小娥刚递过来的桃酥,含糊不清地说,“一条找不着饭盆的野狗,在门口乱叫罢了。我去把她打发,省得坏咱们乔迁的彩头。”
那副浑不在意的懒散劲,让全家人莫名地安心。
娄半城靠在八仙桌旁,端着茶碗,眼皮都没抬一下,嘴角却噙着玩味的笑。他倒想看看,这个搅动羊城风云的女婿,怎么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破鞋”烂事。
周野晃晃悠悠地走到门口,伸手“吱呀”一声拉开半扇朱漆大门。
门口,秦淮茹正一屁 股坐在地上,头发散乱,满脸泪痕,见门开,哭声更大,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干嚎,旁边还站着几个探头探脑的街坊。
好一出“俏寡妇坐地哭街”。
周野倚在门框上,把最后一口桃酥咽下去,拍了拍手上的渣子,懒洋洋地开口:
“秦淮茹,大清早的,你在这学布谷鸟叫呢?”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却像一盆冰水,把秦淮茹的哭声浇灭一半。
她猛地抬头,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周野:“你……你终于肯出来了!”
“我这院子太大,从后罩房溜达到门口,得抽半袋烟的功夫。”周野打个哈欠,那副没睡醒的德行,透着骨子里的蔑视,“说吧,嘛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周家大院门口,死了耗子你在这儿哭丧呢。”
围观的街坊邻居发出一阵压抑的哄笑。
秦淮茹的脸涨成猪肝色,从地上一跃而起,指着周野的鼻子:“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给傻柱介绍对象?你明知道他……他是我家唯一的指望!”
“哟?”周野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掏掏耳朵,“傻柱?他是你爹啊还是你儿子?你家指望他?你男人贾东旭还躺床上呢,你就上赶着给自个儿找好下一家?秦淮茹,你这叫‘无缝衔接’啊还是‘公开招嫖’?当着街坊邻居的面,把自家男人那顶绿帽子戴得这么响,你可真行!”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秦淮茹被怼得节节败退,语无伦次,“傻柱一直帮我们,我怕他娶了媳妇,就不管我们孤儿寡母……”
“那不是废话吗!”周野音量陡然提高,眼神一冷,“人家娶媳妇是过日子的,不是娶个祖宗回来供着!凭什么让他一个大小伙子,给你全家当牛做马,当长工啊?你把他当备用粮,当驴使,你问过他乐意吗?”
他往前一步,凑到秦淮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我这辈子,最烦的就是别人想让我当牛马。同样,我看顺眼的人,也休想有人逼他当牛马。”
“你,听懂了吗?”
话音刚落,周野脑子里那个冰冷的声音适时响起:【警告!检测到目标“秦淮茹”恶意值飙升至75(嫉妒、怨恨、杀意)!“龙盘虎踞”宅院气场激活!闲人驱散!】
秦淮茹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眼前的周野仿佛变成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整个大宅院都散发着一股让她心悸、作呕的恐怖气息。
她捂着胸口,干呕几声,脸色惨白如纸,仿佛多待一秒就会死在这里,尖叫一声,屁滚尿流地跑了。
周野看着她踉跄逃窜的背影,嫌弃地“啐”一口,对着还没散的街坊拱拱手:
“各位街坊,见笑。家里刚搬来,改天请大家吃乔迁的喜糖!”
“砰!”
朱漆大门重重关上,将一切嘈杂隔绝在外。
院子里,鸦雀无声。
大哥周山、二哥周河,还有几个姐夫,看着自家老六这番雷霆手段,眼神里全是震撼。这还是那个病秧子弟弟吗?这简直是换了个人!
“行啦,一个小插曲。”周野摆摆手,领着全家人回到正房。
他没急着说话,从娄小娥递过来的文件袋里,抽出一张巨大的、用毛笔精心绘制的图纸,在八仙桌上“哗啦”一下展开!
那不是什么规划图,而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树根,是“周铁梁&赵玉梅”。往上,是周山、周河等五个子女的枝干。而从这些枝干上,又生出十四根全新的、指向天空的嫩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