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咨询公司”,这分明就是个“灰斗子”和“防火墙”!
所有见不得光的钱,都得先进这个公司的账,洗一遍,再分出去。
所有潜在的商业风险,也都由这个公司在明面上扛着。
他和他的公司,就是周野推到前台,用来挡枪子儿的“肉盾”!
“至于我们周家,”周野扯扯嘴角,露出讥诮的笑,“就是这‘实验小组’的牛马,负责给公社下力气熬药,挣点棒子面儿钱,觉悟高得很。”
一套完美的架构,滴水不漏。
娄半城的公司是钱袋子和肉盾。
李卫东的防疫站是保护伞和官方渠道。
周家是藏在幕后,谁也看不见的生产车间。
而周野自己,在明面上,屁都不是。
“高!实在是高!”娄半城定下神,由衷地拱手,“周先生深谋远虑,老朽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这利钱……”
到底还是没忍住,他揣在袖子里的手捏了捏,小心翼翼地探问道:“这分的……是个什么章程?还有,您刚才说的‘渠道打点费’和‘牛马辛苦费’,这个数额……”
他没敢直接质疑“七三开”,而是从“成本”这个模糊地带入手,这是老江湖的谈判技巧。只要能把成本做大,那纯利自然就少了,他那三成,也就没那么扎眼了。
“呵。”
周野笑得有些冷。
他放下茶碗,慢悠悠地掀起眼皮,盯着娄半城。
“娄先生,咱们得先掰扯清楚一件事。”
“你,李站长,还有我。咱仨,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是合伙人……”娄半城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不对。”周野摇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周野,带着你们俩发财。”
“没我的方子,你娄半城就是个随时能被抄家的空壳资本家。没我的药,他李卫东就是个在防疫站熬到死的科员。”
“我给你们的,是泼天的富贵。而你们需要付出的,仅仅是你们本来就有的东西——你的人脉和渠道,他的公家身份。”
“现在,你还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成本吗?”
娄半城的额头上,冷汗“唰”就下来了。
他感觉自己像被扒光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那点小心思,在对方面前,简直像三岁小孩的把戏,可笑又可怜。
他下意识地看向李卫东,想寻求一个眼神的联盟。
却发现李卫东非但没有半点不满,反是一副“周老弟说得对”、“我心甘情愿当小弟”的崇拜表情。
娄半城瞬间就凉了半截。
在周野画的这张大饼里,他和李卫东,就是高级“打工人”。一个负责在官面上跑腿,一个负责在商场上背锅。
他娘的,跟这小子谈生意,我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待宰的羔羊’,主打的就是一个‘重在参与’!
“周先生教训的是!是老朽糊涂!”娄半城“啪”一下,自己抽自己一个嘴巴,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切全凭周先生做主!老朽绝无二话!”
“这就对啦。”
周野满意地点点头,重新靠回炕头,恢复了那副快要断气的懒散模样。
“老规矩,我七,你三。至于给李站长的‘渠道费’和周家的‘辛苦费’,从你那三成里出。给多少,看我心情。”
娄半城的心脏猛地一抽,但脸上却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应该的,应该的!”
他现在算是明白,这哪是七三开,这是周野吃肉,他和李卫东跟着喝口汤,还得看人家脸色!
周野不再理会他,看向李卫东。
“李站长,现在,我给你第一个任务。”
李卫东“噌”地一下坐直,跟新兵见将军似的:“周老弟您吩咐!”
“‘壹号’,只是开胃小菜。我手里,还有‘贰号’。”
周野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颗重磅炸弹,炸得李卫东和娄半城同时抬起头,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贪婪和狂热。
“‘贰号’,治的不是猪,是鸡。专门治鸡瘟。”
“你去,想办法通过防疫站,跟全地区所有国营养鸡场搭上线。告诉他们,我这儿有能让他们产量翻倍的神药。”
周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就说,一个月内,我要看到全地区一半以上的养鸡场,都跪着来求我的药。”
“办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