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系统那【文化反击战】的提示还在闪烁,吵得周野脑仁疼。
他看一眼被扔进炉灶,已经化为灰烬的“普信男”照片,不耐烦地摆摆手。
“战斗?一个海外的开屏孔雀也配?”
周野心里嘀咕着,懒洋洋地翻个身。
“开着航母碾蚂蚁,那叫大扫除。这事儿不急,先让子弹飞一会儿。”
攘外必先安内。
解决那个跨国“普信男”之前,得先把家里后院这帮嗡嗡叫的苍蝇给拍死。
正好,傻柱这小子今天要结婚,是个一劳永逸、清理门户的好机会。
……
开春,轧钢厂大喇叭里破天荒地放起流行歌曲,给灰扑扑的工厂增添几分颜色。
四合院迎来开年第一件大喜事——傻柱,何雨柱,要娶媳妇儿了!
新娘子是厂广播站的于海棠,人漂亮,声音甜,家里也是正经工人家庭,比秦淮茹那成分不知好多少倍。
婚礼就在厂大食堂办,流水席摆十几桌,傻柱自个儿红光满面地在后厨颠勺,徒弟们跑前跑后,热闹非凡。
中院那几位爷,自然是一个不落地全来,还堂而皇之地坐上主桌。
“傻柱这傻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三大爷阎埠贵呷口不要钱的茶水,酸溜溜地开腔。他从怀里掏出个用报纸包着的东西,往桌上一放,“我这贺礼,可是精神食粮。一本《新华字典》,够他学一辈子。”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一本旧字典,换一顿硬菜席面,外加一个能念叨一辈子的“师恩”,这买卖,值!主打的就是一个一本万利。
“老阎你这就忒小家子气。”二大爷刘海中官架子端得十足,从身后拽出一面鲜红的锦旗,“劳动光荣,厨艺精湛!这,才叫排面!这代表我们院里对他的肯定!”
许大茂在一旁,看着这俩老抠的表演,嘴角撇得跟八万似的,发出一声不阴不阳的嗤笑。
他今天可是空着手来的,美其名曰:“咱俩这交情,还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
就在这时,角落里,秦淮茹领着三个孩子,站起来。
她今天特意换件干净的蓝布褂子,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她端着一杯酒,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惹人怜惜的笑容,莲步轻移,朝着主桌走过来。
“柱子哥,恭喜你。我……我敬你一杯。”
傻柱正跟厂领导说话,见秦淮茹过来,脸上闪过不自然,但还是接过酒杯。
可没等他喝,新娘子于海棠巧笑嫣然地站起来,亲热地挽住傻柱的胳膊,声音清脆地像出谷的黄莺:
“哎呦,这位是……秦姐吧?您快坐着,还带着仨孩子呢,多不容易。我们家柱子现在是主任,以后食堂有啥剩菜剩饭的,我让他给您留着,保证饿不着孩子们。”
这话听着客气,可每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秦淮茹的心上。
什么叫“剩菜剩饭”?
这是在点她过去是怎么靠着傻柱接济活过来的!是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告她秦淮茹对傻柱的“影响力”,已经彻底过期作废!
秦淮茹的脸,“刷”的一下,红一阵白一阵,端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尴尬得无地自容。
“哈哈哈!”许大茂第一个爆发出刺耳的笑声,“听见没,傻柱!你媳妇儿发话,以后你就是个给人留剩饭的!还他妈主任呢,我看你这位置也坐不长!你拿什么养活这么个漂亮媳妇儿?就靠你那点死工资,还是靠你那破院子里的烂菜叶子?”
他声音又尖又亮,半个食堂的人都听见,纷纷侧目。
于海棠的娘家人脸色就沉下来。
傻柱一张脸涨成猪肝色,手里的酒杯被他捏得“咯吱”作响,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
大喜的日子,当着自己老丈人、丈母娘的面,被许大茂这孙子如此羞辱!
屈辱!
就在傻柱的拳头即将砸在许大茂脸上时,一个懒洋洋的、带着嘲弄的声音,从食堂门口传来。
“哟,今儿个什么日子?这么热闹,跟菜市场开张似的。”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门口。
只见周野穿着一身崭新的深蓝色中山装,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踱进来。他身后跟着一脸严肃的五姐周桃,和提着个牛皮纸袋的五姐夫张建国。
他一出现,那股与生俱来的、睥睨一切的懒散气场,笼罩全场。
厂里的几个副厂长,立马跟屁 股上装弹簧似的,弹起来,脸上堆满笑容迎上去。
“周先生!您怎么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六爷!您快上座!”
周野理都没理他们,径直穿过人群,走到脸色铁青的傻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