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天还未亮，西南军区总医院的后门悄然打开。
一辆军用越野车缓缓驶出，车灯只开了近光。秦赐坐在副驾驶，阮勇开车，后座上林颜裹着一件军大衣，神情紧张。
“别怕，”秦赐回头安慰，同时做了个“安全”的手势——这是“雷霆斩首”行动组用于安抚人质的手势，林颜看不懂，但秦赐的语气让她安心，“我们去军用机场，那里绝对安全。”
林颜点点头，抓紧了衣角。
车子驶入一条专用通道，沿途有士兵站岗，看到车牌后立即放行。二十分钟后，他们抵达一个隐蔽的小型军用机场。
一架运-x运输机已经停在跑道上，机舱门打开，舷梯放下。李振国少将站在舷梯旁，身边跟着几名军官。
车停稳，秦赐和阮勇护送林颜下车。
“首长。”秦赐敬礼。
李振国回礼，看了看林颜：“林颜同志，路上会有些颠簸，坚持一下。到了京都会有人接你。”
“谢谢首长。”林颜轻声说。
“秦赐，”李振国转向他，“你真的要亲自护送？考察团那边怎么办？”
“我已经向团长请假了，”秦赐说，“林颜情绪还不稳定，我送她到京都再回来。考察团那边，我会补交请假条。”
李振国皱眉：“你们团长那边，恐怕会有意见。这次考察规格很高，你中途离队，影响不好。”
“顾不了那么多了，”秦赐坚定地说，“林原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雷霆斩首’活下来的人，有责任保护牺牲兄弟的家人。把她安全送到京都，我才能安心。”
阮勇也说：“首长，让我陪老班长一起去吧。多个人多个照应。影子在那边接应，我们‘雷霆斩首’三人组也算小聚一下。”
听到“影子”这个代号，李振国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看了看他们，最终点头：“好吧。飞机六点起飞，十点左右到京都南苑机场。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周影会带人接机。”
“谢谢首长。”
三人登上飞机。机舱内布置简单，只有两排简易座椅。林颜被安排在最里面的位置，秦赐和阮勇坐在她旁边。
六点整，飞机准时起飞。随着引擎的轰鸣声，运-9滑跑、抬升，冲入黎明的天空。
飞机爬升到平稳高度后，林颜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她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空，轻声说：“我哥以前，也坐过这种飞机吗？”
秦赐点头：“坐过。我们出任务时，经常坐运输机。有时候是这种，有时候是直升机。”
“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林颜转头看向秦赐，眼中带着渴望，“在家里，他从来不说部队的事。爸爸妈妈问起，他也只是笑笑，说就是普通当兵。”
秦赐和阮勇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笑容——那种只有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才能懂的笑容。
“你哥啊，”阮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怀念，“是我们组最好的机枪手。‘雷霆斩首’那次，他一个人压住了敌人三个火力点，给我们创造了突围的机会。”
“但他也是我们中心最细的，”秦赐接话，眼中有着温暖的光，“野外生存时，他总能找到最安全的扎营点；执行侦察任务，他的观察报告总是最详细。有一次我受伤，他背着我走了十几公里山路。”
林颜的眼泪又涌了上来：“他对我也是……总是让着我，护着我。我参加歌唱比赛，他攒了三个月的津贴，给我买了一套演出服。他说，妹妹的梦想，哥哥一定要支持。”
机舱里沉默下来，只有引擎的轰鸣声。那声音仿佛把他们带回了多年前，带回了那片热带雨林，带回了枪声、爆炸声、还有兄弟们年轻的脸。
良久，秦赐说：“林颜，你哥牺牲时，给我们留了句话。”
林颜猛地抬头：“什么话？”
“他说，‘告诉我妹妹，好好唱歌，别放弃梦想。’”秦赐看着她，“他还说，‘如果以后她有困难，你们替我照看着点。影子心细，猎鹰稳重，大勇实在……有你们在，我放心。’”
他顿了顿：“他叫了我们每个人的代号——影子是周影，猎鹰是我，大勇是阮勇。还有徐建，他叫‘山猫’，现在还在部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