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赐,边境有消息了。”周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绷,“徐建在距离边境线不到五公里的一个废弃护林站,发现了郑三强的踪迹。但他身边有至少六名武装人员,疑似境外雇佣兵。”
车载屏幕上,周影传回了卫星画面和热成像图。丛林深处,几个红点正在移动。
“徐建请求行动指示。”周影说,“他的小组有八个人,但对方有丛林作战经验,而且可能持有重武器。”
秦赐盯着屏幕,大脑飞速运转。他当过多年特种兵,太熟悉这种边境丛林地形了。雨季,浓雾,视线极差,但也是隐蔽突袭的最佳时机。
“告诉徐建,”秦赐说,“不要正面强攻。对方要逃往境外,一定会走最隐蔽但也是他们最熟悉的路线——东南侧那条干涸的河床,那里可以避开主要巡逻道。”
他调出记忆中的地形图,继续说:“让徐建分两组。一组在河床出口设伏,另一组从西侧悬崖小路迂回,那里陡峭,但可以绕到他们前面。行动时间选在黎明前最暗的那一刻,利用浓雾掩护。”
周影快速记录并转发指令。
“还有,”秦赐补充,“郑三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身上的手机、随身物品,可能比账本更有价值。”
“明白。”
上午九点,清源市政府大楼。
罗宏盛坐在办公室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秘书小心翼翼地把一份舆情简报放在他桌上:
“市长,九峰那边……舆论已经失控了。人民日报的记者刚刚打电话到市委宣传部,要求就农产品禁令一事进行采访。”
罗宏盛扫了一眼简报,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关于“清源市地方保护主义”“行政权力滥用”的报道和评论。他猛地将简报摔在桌上:
“一群刁民!还有那个秦赐,真以为有个靠山就能跟我斗?”
秘书不敢说话。
就在这时,罗宏盛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个没有存储的号码发来的加密短信:
“账本已落入对方手中。老k让你立刻处理所有痕迹,准备撤离。”
罗宏盛的手抖了一下。账本……郑三强那个蠢货,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我。那三笔通过李娟走的账,立刻抹掉所有记录。对,全部。还有东湖科技园那个项目的批复文件,从档案室调出来销毁。”
“市长,那需要您亲自签字才能调档……”
“我现在就签!你马上来我办公室!”罗宏盛几乎是吼出来的。
挂断电话,他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这是他在省里的“靠山”。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对方的声音很低,很冷:
“罗宏盛,你惹大麻烦了。中纪委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什么?!”罗宏盛如遭雷击,“怎么会这么快?郑三强那边……”
“郑三强被捕了。边境传来的消息。”对方的声音毫无感情,“你最好自己想想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否则……你知道后果。”
电话挂断了。罗宏盛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湿了后背。
完了。全完了。
但他不甘心。他猛地站起身,拉开抽屉,里面有一本护照、几张银行卡,还有一把车钥匙。这是他为最坏情况准备的“逃生包”。
他拿起电话,打给司机:“把车开到地下车库等我。我要去省里开会。”
他要跑。必须在纪委的人到达之前,离开清源。
同一时间,西南边境丛林。
凌晨四点,浓雾弥漫。能见度不足十米。
徐建蹲在一棵巨树的树根后,夜视仪里,六个红点正沿着干涸的河床缓慢移动。最中间的那个,应该就是郑三强。
“猎鹰指令收到。”徐建对着耳麦低声道,“一组,按计划到河床出口设伏。二组,跟我从西侧悬崖迂回。注意,对方有重火力,优先击毙持长枪者。”
“明白。”
八名特战队员如鬼魅般散入丛林。徐建带领的二组,开始攀爬那条几乎垂直的悬崖小路。雨水让岩石湿滑,但他们动作矫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二十五分钟后,他们绕到了河床前方一百米处。徐建做了个手势,四人迅速隐蔽,枪口对准了河床方向。
雾更浓了。
河床上,郑三强在两名雇佣兵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他脸色惨白,嘴唇发紫——逃亡的惊恐和雨林的湿热,已经让他这个养尊处优多年的副厅长濒临崩溃。
“还要多久?”他有气无力地问。
“穿过这片林子,就到界河了。”雇佣兵头目,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缅甸人,用生硬的汉语说,“过了河,就安全了。”
就在这时,前方探路的雇佣兵突然停住,举起拳头——警戒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