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夜枭最近频繁出现在北境与西洲交界地带，但他真正的目标可能不在陆地。”她顿了顿，“他在找一样东西——听潮录的另一半。”
萧云谏心头一震。
【心猿听潮录】是他最大的秘密，连凤昭都不知道具体内容。这女人怎么会提到它？
他面上不动，“我没听过这名字。”
“没关系。”含秋也不拆穿，“反正你也快知道了。子时将至，今晚你应该又能听到那句话了。”
萧云谏瞳孔猛地收缩。
她说什么？
她怎么知道听潮的时间？
他瞬间绷紧全身肌肉，左手已搭上青霄剑鞘。只要她再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他就会先出手。
可含秋只是低头抚了抚箜篌的弦。
“我不是敌人。”她说，“我只是比别人多看了几卷古籍，多懂了几种音律密码。听潮录最早是由两位大能共同书写，一半藏于寒山，一半埋在天音古塔。你们只知道前半部，后半部的内容……一直由圣女代代守护。”
萧云谏没说话。
他脑子里飞快回想这些年听到的低语。每一句都精准无比，但从未解释来源。如果真如她所说，那他的能力根本不是偶然觉醒，而是被人设计好的连锁反应。
“你们为什么要现在才说？”他问。
“因为时机未到。”含秋抬头，“只有当第一块封印破碎，第二块才会回应。你毁了火云谷，等于敲响了钟声。接下来三天，听潮录会给你的提示，可能会变得不一样。”
萧云谏盯着她。
她没躲开视线。
良久，他缓缓松开剑柄。
“你说的合作，具体怎么进行？”
“每月朔望之夜，我们在边境驿站碰面。你可以带来你听到的提示，我提供对应的解读。不需要盟约，不需要信物，只靠彼此判断对方有没有说谎。”她笑了笑，“毕竟，谁都不想被预言牵着鼻子走，对吧？”
萧云谏冷笑一声。
“听起来像陷阱。”
“也可能是机会。”她转身作势要走，“你可以不信我。但下次子时到来时，不妨留意一下——如果那句话不再是关于生死危机，而是关于人心真假……你就该明白，我说的是真是假。”
她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对了，替我向凤将军问好。上次她救下的那个孩子，现在在我们山谷养着。等局势稳定，我会送他回去。”
说完，她继续往前走。
铃声渐远。
萧云谏站在原地没动。
他低头看手中的魔刀，刀身冰冷，刚才浮现的字迹已经消失。但他记得很清楚——“谷毁则门启”。
而现在，另一个谜题摆在面前：听潮录的另一半。
他抬头望向天空。
天边已有微光，黑夜快要结束。但他知道，真正的黑暗才刚开始。
他试着运转寒山剑心，体内经脉还在隐隐作痛，真气恢复不到三层。这种状态不适合思考太复杂的问题。
可就在他准备闭眼调息时，脑中忽然响起熟悉的低语——
**“子时未至，声自外来。”**
他猛地睁眼。
这不是听潮录该出现的时间！
而且这句话……不是描述未来，是在评论现在！
他立刻看向含秋离开的方向。
晨雾中，最后一声铃响刚刚消散。
他的手慢慢移到剑柄上。
下一秒，他蹲下身，用刀尖在焦土上划出一道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