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抱着女子进入竹屋后,把她香软的娇躯轻轻放在铺着云锦的绣榻上,又胡乱扯过一床锦被,遮掩住那令人心猿意马的曼妙春光。
“你……你走开!”
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又软又糯,即便是呵斥,也缺少杀伤力,反而像受伤小兽的呜咽,听得人心头发紧。
她蜷缩着向床内躲去,拉住被子的一角,紧紧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张苍白却染着羞愤红晕的俏脸。
似乎只有这薄薄一层凉被,才能给她带来些许的安全感。
她大而明亮的眼眸里水光氤氲,满是惶恐、无助与委屈,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不住轻颤。
看着她这般模样,秦阳心中竟没来由得一阵心疼。
他后退了两步,神情郑重,语气诚恳地道:“姑娘,今日之事,实是情非得已。我在昨日比试中,身中柳依依的迷情散之毒,来梧桐苑本是寻她索取解药,没想到寻她不着,又误闯进泉池,适逢迷情散余毒发作,神智混乱之下,才错将姑娘认作了她,最终铸成大错。一切罪责在我,姑娘要打要杀,秦某绝无怨言。”
说罢,他掌中剑光一闪,出现了一柄灵剑。
秦阳握着剑刃,把剑柄递到女子面前,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大丈夫死则死矣,却不能不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
女子水汪汪的眼睛看看他,又看看递来的剑,眼中的惊惧稍褪,咬着嘴唇,在嘴唇上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泪珠儿像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她没有去接剑,只是不住地摇头呜咽:“你……怎么能如此?我……呜呜……我该怎么办?”
她想斥责,可自小到大的教养竟令她无法开口,最终化作低低的、令人心碎的啜泣。
就在此时,竹屋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柳依依那特有的清爽嗓音:“苏苏?我回来啦!你可在屋里?”
屋内的两人同时一僵,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这名被柳依依称作“苏苏”的女子瞬间慌了神,也顾不得哭了,急得声音都带上了奶乎乎的颤音:“是依依!她…她要进来了!你快,快找地方躲躲呀!”
秦阳也是心头一紧,就要找地方躲避,可这闺房布置得虽雅致,空间却不大,陈设简洁,一眼望去,除了床榻、梳妆台、琴案和一张小几,并无藏人的地方。
脚步声已至门外——
情急之下,苏苏也顾不得许多,猛地掀开被子一角,急道:“快…进来!”
秦阳此刻也别无他法,一咬牙,动作极轻且迅速地钻入锦被之中,紧紧贴靠在苏苏身侧。温软幽香瞬间将他包围,混合着未干的水汽,让他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苏苏更是浑身紧绷,脸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慌忙将被子拉高,遮住秦阳的脑袋。
几乎是同时,“吱呀”一声,竹门被推开。
柳依依探头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狐疑:“苏苏,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跟谁说话呢?”她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
苏苏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强自镇定,声音细若蚊蚋,还带着一丝哭过的沙哑:“没…没有啊。就我一人……许是,许是方才读书,读到妙处,忍不住念出了声……”她生性纯善,不擅说谎,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脸颊绯红。
好在柳依依并未深究。
柳依依是万万想不到,自己这个闺中密友,竟这么大胆子,敢在被窝里藏男人。毕竟一直以来,苏苏给她的印象都是柔柔弱弱的,不像自己这般胆大且泼辣。
她谈兴很浓,几步走到床榻边,很自然地坐下,兴致勃勃道:“苏苏,你今天没去演武场可惜啦!你是没见到我今天的表现,嘻嘻,本姑娘三拳五脚,就把今天的对手解决了……”
柳依依眉飞色舞地说着今日在演武场的表现,仿佛一个绝世高手般,轻轻一挥手,众强敌便望风披靡。
至于中间有多少夸大的成分,就只有天知地知了。
苏苏似乎也为柳依依感到高兴,不禁关切问道:“你可是已经晋升内门了?”
柳依依哼了一声,有些傲娇地说道:“那可不嘛!我第三轮、第四轮都轻松拿下,自然轻松晋升了。嗯,现在只能算是准内门弟子,需要等比试全部结束,司选殿才会正式发放晋升榜单。”
“那真是恭喜你啦!”苏苏眼中闪过一抹羡慕和喜悦。
柳依依神情雀跃,但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嘟起嘴,带着抱怨道:“其实以本姑娘的实力,昨日第二轮就应该晋级,谁知道居然碰到了秦阳那个混蛋。那家伙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对我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也下重手。哼,真是气死我了,若不是他,本姑娘又何须等到今天。”
说到后面,她又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躲在被子的秦阳被苏苏两条紧绷的大腿死死抵在床沿靠近墙壁的一侧,心中一阵无语。
苏苏还没意识到,那个冒犯自己的男子正叫“秦阳”,听到柳依依这番强词夺理的话,不禁哭笑不得,宽慰道:“比试本就是各凭本事,这件事也怨不得那秦阳。再者说了,依依你不是已经晋级了吗?就不妨放宽心态,不要再计较这些了。”
“怎么能不计较……”柳依依正要说些什么,无意间抓住苏苏露在被子外的手,惊道:“呀,你手上怎么湿湿凉凉的?床上也有点潮气……”
她又是心疼,又是关切地道:“定是你又发病了,出了这么多虚汗,是不是很难受?”
苏苏心中一紧,又暗自羞愧,顺着她的话低低“嗯”了一声。
柳依依叹道:“都怪我,你千里迢迢从大炎皇都来投奔我,就是为了借合欢宗地火压制你体内的寒气。我却只顾着自己比试,把你的正事耽搁了。你放心,如今我已晋升内门,有了些话语权,明日我就去求见长老,以你大炎王朝六公主的身份,请求借用宗门地火,长老殿肯定会同意的!”
她正说着,握着苏苏的手忽然微微一顿,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咦?奇怪……苏苏,你感觉到了吗?你手上的寒气好像……好像没以前那么重了?身子似乎也暖了一点?”
苏苏心中一慌,这正是秦阳刚才……那双修之功的残留效果。她支吾道:“是……是吗?许是,许是今日在温泉中泡得久些,驱散了寒气……”
柳依依虽觉奇怪,但对这位闺中密友极为信任,并未多想,只是欣喜道:“那就好!说不定是宗门内灵气充沛,对你身体自有裨益呢!”她说着,转过身,背对苏苏,“帮我梳梳头吧,刚才比试弄得头发都乱了。还是你的手最巧。”
苏苏推脱不得,只得勉强坐起身。她此刻仅着一件湿透的贴身亵衣,曼妙曲线毕露,水痕使得轻薄的衣料紧紧贴合肌肤,更显玲珑浮凸。她背对着被子,却不知这番春色几乎毫无遮掩地落入了身后被迫紧贴着她的秦阳眼中。
秦阳只感觉小腹中有团暖流涌起,这次却不是迷情散余毒,而是被苏苏的曼妙身材勾动了体内邪火。
好在他本身就是极为自制之人,深吸一口气,强行把这股邪火压下。只是眼睛却透过掀起的被角,偷偷打量着两女。
柳依依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整理仪容,苏苏则强忍羞意,拿起梳子,轻柔地为柳依依梳理秀发,同时努力将话题引开:“依依,你方才说的那个秦阳……后来怎么样了?”
“他呀?”柳依依哼了一声,得意道,“我岂能让他好过?比试时我悄悄给他下了迷情散!他虽然能压制一时,但肯定撑不了多久,迟早要来找我求解药!到时候……哼,看姑奶奶我怎么炮制他,非得让他好好求我不可!”
苏苏“啊”了一声,惊得把梳子掉到了地上。
她脑袋懵懵的,一片空白。原来……原来一切的源头,竟在这里。那人并没有说谎,他的确被依依下了迷情散……
“苏苏,怎么了?”柳依依抬头,一脸关切地说道。
“噢,没什么,只是刚才突然感觉头有点晕……没事的!”苏苏随便找了个借口,俯身把梳子从地上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