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这一弯腰,那玲珑的身材更加一览无余地被秦阳收入眼底……
“你没事吧?”柳依依关心问道。
“没事,没事。”苏苏道,“只是心里憋得难受,我……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柳依依透过铜镜,看到身后的苏苏脸色微白,还以为她体内的寒气又发作了,忙道:“那你还是到床上躺着吧!我头发也梳得差不多了,也该出去了,内门的封师兄还在等着我的好消息呢!”
“嗯!”苏苏轻轻点点头,心中暗松口气。
她实在担心,柳依依在闺房中逗留得久了,会发现什么端倪。
柳依依来得快,去得也快,宛如一阵风。
在送走了柳依依后,苏苏把竹门关上,后背紧紧贴着门板,双手则按着心口,感觉心脏跳得厉害。
有好几次,她都感觉要穿帮了。
秦阳掀开被子,翻身而起,下了床榻,并没有立刻过去,而是仔仔细细又打量起了这个叫苏苏的女子一番。
刚刚在温泉池中,两人虽然不着一物,坦诚相见,可那时自己毕竟是意识混沌,完全不知自己身下的女子是何等模样,此时再看,才发现她的容貌竟丝毫不比柳依依逊色,甚至还犹有过之。
屋子里的两人,此时谁都没有开口,气氛变得尴尬而微妙。
忽然,苏苏越看越觉得秦阳的目光不对劲,低头一看,才惊觉自己几乎半裸的状态,“啊”地低呼一声,如同受惊的小鹿一样,冲到床榻前,钻进被窝里,拉起被子死死裹住自己,连耳根都红透了。
她又羞又急:“你……你不许看,转过去!”
秦阳如言转过身去,就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好一会儿,才听到苏苏细弱的声音:“好……好了。”
秦阳轻吐了口气,缓缓转身,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坦然地直视着她,再次郑重道:“苏苏姑娘,刚才那事……”
苏苏脸颊绯红,忙打住了他的话头:“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一切都是依依埋下的祸根,你也是受害者,那……那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你我都不要再提了。”
其实秦阳想说,自己可以负责。可看到苏苏的模样,也就把这话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他略一沉吟,转移了话题:“刚才听闻,你是来自大炎皇都……”
苏苏知道了今天的事都是误会,祸根在柳依依身上,对秦阳反而没有了那么大的怨气。刚刚她也在打量这个夺去了自己清白的男人,虽然算不上风流倜傥,但样子至少不算难看。
她自小就在深宫长大,身边除了太监和几个兄弟外,很难见到其他男子,更不要说与人有肌肤之亲了。
因此对于这个男人,心态很复杂,一时之间也想不好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应对。
如果她有柳依依那般的手段和泼辣的性子,恐怕现在都已经提着剑撵人了。
想了半晌,她觉得自己还是坦诚相见比较好,于是道:“我叫柳苏苏,是当朝六公主。我自小就体弱多病,体内有股极寒之气在作祟,用了很多方法医治都不见好转。今次前来合欢宗,便是为了借用地火压制体内天生的寒疾!”
“柳依依……柳苏苏……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秦阳有些好奇。
“我们是堂姐妹,她的父亲是盐城郡王,也是我父皇的亲弟弟。”柳苏苏并没有太过隐瞒,而且这件事本来也不是什么秘辛,很多人都知道。
秦阳诧异不已:“这么说,柳依依是郡主了?”
“不,她是县主,在我们大炎王朝,只有亲王的女儿才能被册封为郡主,郡王的女儿要降一等级,只能被封为县主。”柳苏苏解释道。
秦阳一脸懵,对于他这样一个现代人而言,实在有些搞不清这么复杂的关系。不过他很快就把握住了一个关键点,问道:“不管柳依依是郡主还是县主,在大炎王朝身份都非同小可,那她怎么会进入合欢宗,做一个区区外门弟子?”
要知道,在他的印象里,皇室在整个大炎王朝还是非常强势的存在,甚至许多门派,每年都会派人前往皇都朝贺。不过合欢宗因为有红叶仙子这个元婴老祖坐镇,倒是用不着朝贺,但也不敢对皇室有不敬之举。
“她父亲要坐镇盐城,那盐城乃是鱼龙混杂之地,势力交织,仅靠他郡王的身份,很难压制得住。所以盐城郡王才将依依送入合欢宗,想要攒下一份香火情,将来如果有事,说不定还能借助合欢宗的一份力量。”柳苏苏苦笑了一声道。
秦阳顿时明白了过来,想来盐城郡王想直接与合欢宗合作,被拒绝了,这才走了这一步迂回的路线。
由此可见,盐城郡王的处境并不怎么好。
不过这对秦阳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了。他转而把目光重新拉回到柳苏苏身上,沉吟了片刻,说道:“苏苏,你可知自己的病源在哪?”
柳苏苏听到秦阳如此亲昵的称呼,脸色有些不自然,微微发烫,不过倒也没有纠正,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我曾拜访过许多强者,但他们都难以说清。还有人说我是什么极寒圣体,要传授我什么功法,可我学了几个月,非但没有半点效果,身上的寒疾反而愈发地加重了。难道……你有什么发现?”
她这话刚一出口,就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这怎么可能,你的实力也就与依依相仿,就连许多结丹期大能都弄不明白的事,你又怎么会明白!”
秦阳倒是也没急着反驳。不过他觉得,那些所谓的大能在治疗柳苏苏时,宛如盲人摸象,根本就不可能查出病灶。
而自己可是透过那一缕纯阳之气,深入到柳苏苏丹田过的,至少知道,柳苏苏的病源乃是那颗极寒玉珠。
秦阳想了想道:“虽然你可能不信,但想必你已经感受到了一些,你体内的寒疾在与我……双修后,减轻了许多。”
柳苏苏轻轻蹙眉,不过仔细感应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果然发现小腹处,似有一股暖流,在无尽寒气中顽强地存在着,并没有消失。这是她以往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从小到大,她的身体都是冷若寒冰,而一旦体内寒气爆发,那更如寒潮汹涌,非但是自己,就连碰触到自己的人,都可能被冻伤。
她意识到秦阳说的可能是真的,俏脸上带着一丝困惑与好奇:“还真是这样。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现在那常年冰寒刺痛的感觉,的确减轻了许多,身子也暖了些许。
秦阳心中一动,果然跟自己猜测的一样。不过,《炙阳神功》与无名异火是他的底牌之一,绝不能轻易透露。
他沉吟半晌,半真半假道:“我所修功法的确有些特殊,偏向纯阳,或许对阴寒之症有些克制作用。只不过……”他语气变得有些艰难,“似乎…需要通过方才那种方式,方能…方能奏效。”
柳苏苏闻言,白皙的脸颊再次飞上红霞,低下头去,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原来…竟是这样。想到那是自己生平第一次与男子如此亲密,对象竟是眼前这个看似朴实、眼神却格外清亮的合欢宗准内门弟子,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极其复杂难言的情绪。有羞涩,有慌乱,有一丝怨,却也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异样的悸动。
两人一时无言,气氛微妙而静谧。
直至窗外月色西沉,梧桐苑内彻底安静下来,推测柳依依等人应已睡下,秦阳这才起身,对着柳苏苏再次一揖:“今夜之事,秦某永世不忘,欠苏苏姑娘一份天大的人情与…罪过。日后公主但有所需,秦某万死不辞。我…我先告辞了。”
柳苏苏轻轻“嗯”了一声,没有抬头,只听着他轻手轻脚地打开竹门,又轻轻合上,那细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夜色里。
她独自坐在床沿,望着窗外洒落的清冷月光,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感受着那从未有过的、微弱的暖意,怔怔出神,脸上红晕未退,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