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一息、两息、三息……
按照规则，三息就该出结果。但现在已经过了五息，镜面依然在疯狂闪烁。
女执事眉头紧锁，忽然抬手，一道法诀打入古镜。镜面光芒再次暴涨！
秦阳闷哼一声，感觉到那股探测之力陡然增强了一倍！他几乎要控制不住，《不死经》的运转已经达到了当前伪装修为下的极限。紫府深处，那缕天火都微微跳动，似乎要破体而出。
不能暴露！
秦阳死死咬牙，在这一刻，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利用自己的特殊体质，吸收掉部分能量。
“吸！”
一部分探测的能量瞬间被他吸收进体内。
镜面上的白光终于开始稳定下来，闪烁频率降低。那些刺目的光芒缓缓收敛，最终，在镜面中央浮现出几行清晰的银色小字：
【骨龄：二十二】
【修为：筑基后期】
【备注：体内蕴一缕异种阳火，属性特异】
女执事盯着那几行字，尤其是最后的“备注”，看了足足三息。她抬起头，仔细打量了秦阳一番，轻吐了口气。
秦阳面色平静地回视，手心却已全是冷汗。
终于，女执事点了点头，声音听不出情绪：“通过。站到那边去。”
秦阳依言走到通过者聚集的区域，感觉到至少有十几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刚才怎么回事？”一个声音在耳边低声响起。是洪烈，他也通过了检测，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关切和疑惑。
秦阳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以前受过重伤，经脉有些问题，让古镜感应混乱了。”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洪烈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就好。你这体质也是够特别的。”
又过了一会儿，张嫣也顺利通过。她走到秦阳身边，用眼神询问。秦阳微微摇头，示意无事。
检测继续进行。期间又有七八人被红光淘汰，原因各异：骨龄超标、修为虚报、甚至有一人被查出修炼了某种被未央宫列为禁忌的阴毒功法，直接被废去修为拖走。
轮到那个兜帽矮小身影了。
他走到镜前，伸出藏在袖中的手——那是一只异常苍白、骨节分明的手，按在镜面上。
镜面光芒亮起，正常闪烁三息后，显示出信息：【骨龄：二十四；修为：筑基后期】。
很普通的数据。但就在那兜帽人收回手的瞬间，秦阳敏锐地捕捉到，主持那面镜子的执事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目光在那兜帽人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有问题。
秦阳将这个细节记在心里。
正午时分，所有检测终于结束。原本三四千人的广场，此刻只剩下一千八百余人。淘汰率接近一半。
赵执事再次走到众人前方，声音柔和了许多：“初试第一关结束。通过者，可参加明日的‘问心幻阵’。现在，随弟子前往驿馆休息。记住，未央宫内，不得私自斗法，不得擅闯禁地，违者——废去修为，逐出冰川！”
话音落下，数十名未央宫弟子上前引路。
秦阳随着人流，走过那高耸入云的冰雕山门。踏入的瞬间，他感到周围的灵气浓度陡然提升了一个层次，精纯而冰寒。与此同时，那股笼罩天地的阵法威压也更加清晰。
驿馆建在山脚，是一片连绵的石屋，简陋但整洁。每四人一间。秦阳与洪烈、李岩，还有一个名叫王虎的壮硕散修分在一间。张嫣则与李芸、周婆婆以及另一名女修同住。
安顿下来后，秦阳站在石屋窄小的窗前，望向冰崖上方那些宫殿的剪影。
第一关，有惊无险地过了。
明日问心幻阵，才是真正的考验。
那将直接拷问内心，直面所有秘密。
他摸了摸怀中的暖阳玉佩，又想起苏小小，想起凌天城的火光，想起殇王那遮天蔽日的血影。
“无论如何，必须通过。”秦阳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窗外，未央宫的冰峰在暮色中沉默矗立，如同一位冷眼旁观千古过客的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