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的路途,穿行在江南与中原交界的丘陵地带,依旧充满了未知与艰险。但相比于之前在被围庄园的惨烈以及在渔村时追兵环伺的压抑,这段行程多了一份难得的、喘息般的宁静。虽然仍需避开官道与大型城镇,专拣人迹罕至的小路,风餐露宿,但至少暂时摆脱了那种如芒在背的紧迫追杀感。这份相对的平静,对于身心俱疲的团队而言,无异于久旱甘霖。
陈远的状态,在这种缓慢的行进中,悄然发生着变化。
最初几日,他依旧感觉身体内部空空荡荡,像是被掏空了的容器,经脉间隐隐传来的虚脱和刺痛感提醒着他之前透支的严重程度。那曾经如臂指使、奔流不息的碎片能量,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冬眠,蛰伏在体内难以触及的角落,任凭他如何用意念呼唤,也只是偶尔传来一丝微弱的、几不可察的涟漪。那种强大力量离去的剥离感,甚至比最初的虚弱更让人感到不适。
他并未急躁,而是如同一个耐心的工匠,开始重新审视和熟悉自己的身体与内在。他不再试图强行催动、驾驭那股力量,而是将心神沉静下来,如同抚摸初生婴儿般,极其轻柔地去感知、去触碰那三块与他灵魂紧密相连的碎片。
这个过程缓慢而细致。他放弃了以往那种大开大合的能量运用方式,转而尝试进行最基础、最细微的操控。起初,只是意念集中于指尖,试图引导哪怕一丝丝的能量光华。失败了无数次,精神力的耗竭常常让他头晕目眩。但渐渐地,在他近乎固执的坚持下,某一天夜里,当团队在一片避风的山坳里宿营时,他的右手食指指尖,终于极其微弱地、如同萤火虫般,亮起了一点几乎难以察觉的乳白色光晕。
光晕很淡,持续的时间也很短,却让陈远心头猛地一跳。那不是力量的恢复,而是掌控方式的改变!
以此为突破口,他开始了更加深入的尝试。他发现,复苏后的能量,不再像以前那样汹涌澎湃、带着些许野性难驯,而是变得异常“温顺”和“听话”,如同山间清澈的溪流,可以随着他的心念,进行极其精微的引导和分配。
他尝试将一丝微弱的能量附着在一张普通的硬木弓上。能量流过弓身,并非强化其材质,而是以一种奇妙的方式,暂时“抚平”了木材内部细微的应力不均,并让弓弦的振动传递变得更加高效。阿青好奇地试射了一箭,箭矢破空的声音似乎更显凌厉,落点也比预估的远了约莫五六步,且更加稳定。
“大人,这弓……好像变得不一样了!”阿青惊讶地抚摸着弓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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