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缘问世

第36章 桃新岁安

年华拿起一块桃花糕,糕点是用去年的桃脯和今年的新米做的,粉粉的透着花香,上面还印着桃花的模子,边角处有点掉渣,却更显质朴。她递给身边的小狐狸,看着它小口小口地啃着,绒毛上沾了点糕屑:“不管未来有多少挑战,只要还有彼此,还有三界的朋友,还有这满林的桃花,我们就永远不会孤单。你看这桃花糕,少了桃脯的甜或新米的香,都不是这个味道,我们也是一样,少了谁,都不完整。”

月光升起,像一块被打磨过的玉,温润地悬在天上,清辉洒在桃林里,把桃花照得像蒙着层白纱,更显温柔,连叶片上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老桃树的花苞在灵气的滋养下,悄悄绽放出更多的花瓣,夜风吹过,落了一地的花,像谁不小心打翻了胭脂盒,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甜香,深吸一口,连梦都会是粉色的。两只小狐狸蜷在锦绣脚边,已经睡熟,大狐狸的尾巴轻轻盖在桃夭身上,像一床暖融融的被,尾巴尖的新毛蹭着桃夭的耳朵;桃夭的爪子还攥着半块桃花糕,嘴角沾着点糕粉,大概是梦里也在惦记着吃,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像在嗅花香。灵影落在老桃树上,翅膀的光芒渐渐柔和,像一盏不会熄灭的小灯,为桃林守护着夜晚的安宁,偶尔有夜虫飞过,它也只是轻轻眨眨眼睛,不打扰这份静,翅尖偶尔碰落一滴露水,滴在花瓣上,发出“嗒”的轻响,像时间的脚步声。

三人望着满林的桃花,望着墙上的长卷,望着远处的星空,心中满是笃定。他们知道,这场劫难像一场寒冬,冻过枝头,却冻不死深扎的根;像一阵黑风,卷过花瓣,却卷不走同心的暖。桃林的重生,是新的开始——往后的岁月里,他们会继续守着这片桃林,看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每一片花瓣都记着守护的故事;守着长卷,把新的故事一笔一笔添上去,画里的光会永远鲜活,孩子们的笑会永远明亮,小狐狸的爪印会永远带着温度;守着三界的和平,像老桃树守着脚下的土地,沉默却坚定,任岁月流转,初心不改。

他们会在每个清晨,看着晨光穿过枝桠,落在青石板上织出光斑,听两只小狐狸在花树下追逐嬉戏,灵影的翅膀掠过花瓣带起一阵香风;会在每个午后,和孩子们一起给桃树浇水,听他们讲黑风山的麦浪又高了几寸,蜀山的新竹冒出了多少笋,蓬莱的光鱼又多了几群;会在每个傍晚,看着夕阳染红桃林,孩子们的风筝在天上飘成小点儿,然后一起数着星子升起,听老桃树的枝叶在风中轻轻哼着歌。

等到桃花落尽,枝头会挂上青涩的小桃,像缀了满树的绿玛瑙,灵气在果实里慢慢沉淀,把阳光的暖、雨水的润、泥土的香都藏进去。孩子们会天天来问“桃子熟了吗”,小狐狸会趴在树下仰着头看,尾巴摇得像小旗子。等桃子红透了,他们就摘下来,有的分给村民,有的酿成新酒,埋在老桃树下,让它在土里听着树的心跳,慢慢发酵出更醇厚的甜。

长卷会越来越厚,上面会添满新的画:昆仑的雪莲花又开了,蜀山的古柏又抽出了新枝,蓬莱的渔民捕到了大鱼,黑风山的孩子们在麦田里放风筝,两只小狐狸带着新出生的狐狸崽在桃林里奔跑,灵影的翅膀下多了几只学飞的小灵鸟……每一笔都蘸着灵气和心意,每一幅都透着安宁与欢喜,像一本写不完的诗,记录着三界的岁月静好。

偶尔,无忘会拿起长剑,在桃林外的空地上舞上一段,剑光不再带着凌厉,而是像月光一样柔和,划破空气的声音里都带着桃花的香,那是在演练守护的招式,也是在和这片土地对话。锦绣会坐在树下绣花,绣帕上的桃花一朵比一朵鲜活,针脚里藏着灵气,绣完了就送给孩子们,让他们带在身边,像带着一片小小的桃林。年华则会带着长卷四处走走,把看到的新风景都画下来,回来讲给大家听,让桃林里的故事,和三界的故事连在一起。

老桃树的枝干会越来越粗壮,新的枝桠会伸向更远的地方,每年开花时,花会开得更盛,像一片永远不会散去的粉云,花瓣落在地上,会慢慢化作养分,滋养着脚下的土地,让新的桃花苗长得更壮。它的年轮里,会刻下每一个春天的故事,刻下孩子们的笑,小狐狸的跑,灵影的飞,还有他们三人并肩的身影,成为这片土地最珍贵的记忆。

夜风又起,带着更深的凉意,却也带着更浓的花香。老桃树的花瓣在月光下轻轻飘落,像一场温柔的雪,覆盖了青石板上的光斑,覆盖了孩子们留下的脚印,也覆盖了那些藏在岁月里的悄悄话。两只小狐狸睡得更沉了,呼吸均匀,像两团温暖的小绒球,灵影的翅膀完全收拢,像盖在枝头的琉璃瓦,只有翅尖偶尔动一下,像是在梦里也护着这片桃林。

三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感受着彼此的体温,感受着桃林的呼吸,感受着三界灵气缓缓流淌的声音。他们知道,不需要太多的言语,这份同心守护的默契,早已刻进了骨子里,像老桃树的根,盘根错节,紧紧相连。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晨光正从东方升起,带着新一天的希望,穿过桃林的枝桠,落在他们身上,落在老桃树上,落在长卷上,落在两只小狐狸和灵影身上,镀上一层金边。新的桃花还在悄然绽放,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的光,像无数个小小的太阳。

这便是桃新岁安,是守护的意义,是同心的力量,是岁月最好的模样——有花,有树,有朋友,有牵挂,有生生不息的希望,还有那份愿意为彼此、为这片土地,一直守护下去的心意,像老桃树的花,年年岁岁,永不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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