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令嫔离去,主仆几人都默契不语。直至到了养心殿,凝滞的气氛才松动,青樱缓缓下辇,又恢复了一贯的从容。
向皇帝请安时,他并没有什么不同,对待青樱依旧十分亲近,笑着说起儿女琐事。
又过了会儿,有大臣来请安,青樱便顺势离去。
回到永寿宫,青樱还陷在沉思中,观皇帝今日神情,不像是迁怒于青樱母子的样子,甚至还有心情与青樱玩笑。
“雪蘅,你觉得令嫔今日所言,是何用意?”
雪蘅轻声道:“大庭广众之下,奴婢觉得令嫔小主不像是胡言。”
那也未必,令嫔的话模棱两可,被谁传了出去,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不过,青樱也并不认为令嫔会在这个时候挑衅自己。在没有根基的时候,收敛锋芒才是识时务者。
至少在令嫔生下皇子之前,青樱不必担心她会反水——自然,一日没有自己的皇子,令嫔就要做小伏低一日,她不见得能忍下去。
但那就不是青樱要关心的了,令嫔腹中这个生下后,无论是男是女,她都会竭力促成令嫔封妃之事,这也是她扶持令嫔的最后一次。
“不像胡言,也未必是真话。不管是为了向本宫卖好,还是为了炫耀,本宫都不想理会。在这个关头,多少人都盯着咱们,巴不得本宫急昏了头,到皇上跟前求情,本宫可不会如他们的意。”
雪蘅宽慰道:“娘娘说的是。依奴婢看,只是门生罢了,福晋家中未必会受牵连。”
正是这个理,鄂尔泰是先帝钦点的顾命大臣,门生故旧遍天下,皇帝若想牵连,有的是理由,若不想,那更不必担忧了。
青樱担心的是,永珣会沉不住气。少年人身上带着傲气,未必会因此惹怒皇帝,但岳家受挫,对男人的影响可大可小。
青樱不希望在将来某一天,永珣想起岳家带来的牵累让自己承受的压力,继而与福晋离心。
夫妻不和,尤其是在天家,带来的影响不止在后宫,更是会动摇江山的。
青樱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有一段圆满的婚姻,不要像她和皇帝那样。
这般想着,在永珣寻空往永寿宫来时,青樱便斟酌着提了出来。
“胡中藻一案,你怎么看?”
永珣轻轻一笑:“额娘是怕儿子对福晋有意见么?儿子不会的。”
青樱的心并没有因儿子的保证而落下,人的许诺在当下是有用的,可它的效力并不是天长地久。未来太遥远,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为过早地许诺而后悔。
“你皇阿玛可跟你提过此事?他是怎么说的?”
“皇阿玛只字未提,儿臣还是从三姐姐那里听说的。”
“那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了,你只做不知就是,你皇阿玛要是问起来,也不必刻意回避,但也不能求情,只听他处置即可。”
永珣应下,一脸乖巧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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