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枭被强光刺痛的瞬间,林峰扑向金属梯。陈雪额前的铜镜在接触到他掌心铜片时,突然迸发出刺眼的白光,银色液体像潮水般退去,露出下面刻满符号的地砖。其中块松动的地砖下,藏着半截沾血的铜片,与他手里的正好拼成完整的星图。
“这是……”
“祖父留下的镜门钥匙!” 陈雪的声音带着解脱,“我在特别收藏室找到的,只有你的血能激活它。” 她的手指向水箱顶部,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道旋转的银门,与祖父日记里画的镜中世界入口完全相同,“把星图对准它!”
夜枭发出愤怒的嘶吼,黑雾凝聚成只巨大的利爪,抓向拼接完整的铜片。林峰就地翻滚躲开,星图在血月的照耀下开始旋转,每个星点都射出道红光,在银门上组成复杂的图案。当最后道红光连接完成时,银门突然向内凹陷,露出里面翻涌的黑雾,隐约能看到无数人影在雾中沉浮。
“不 ——” 夜枭的镜片羽毛开始脱落,露出下面蠕动的银色肌肉,“你会放出更可怕的东西!”
林峰注意到黑雾里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拼命拍打银门 —— 是祖父!他的胸口还插着那面古董镜,但眼神清明,正对着林峰无声呐喊。
就在这时,赵磊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他的影子已经被黑雾完全吞噬,本体开始变得透明,掌心的银片闪烁最后一下光芒后,彻底化作粉末。“快走……” 赵磊的身体正在分解成无数细小的镜片,“我撑不住了……”
夜枭抓住这个空隙,锁链如蛇般缠上陈雪的身体,将她拖向银门。“用她献祭,还能稳住镜界!” 祂的黑雾头颅里伸出无数根银色的触须,刺向陈雪的眉心,“这是你祖父欠我的!”
林峰想也没想就扑过去,用身体挡住触须。尖刺穿透肩膀的瞬间,他看到夜枭的记忆碎片 —— 原来祖父当年不是想毁掉契约,而是想把夜枭封印回镜界,却被管理员背叛,成了新的祭品。
“就是现在!” 陈雪突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星图上。铜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银门猛地扩大,强大的吸力让整栋楼都在摇晃。夜枭发出绝望的尖叫,镜片羽毛被连根拔起,露出本体竟是团被无数镜子碎片包裹的黑雾。
祖父的身影在镜界里拼命挥手,像是在阻止什么。林峰这才发现,银门深处有双更大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瞳孔里没有瞳孔,只有片旋转的星河,与祖父铜片背面的星图一模一样。
“那才是真正的镜神……” 夜枭的声音带着恐惧,“我们都只是祂的容器……”
银色液体突然再次涌出,这次却化作道漩涡,将夜枭的黑雾往银门里拖。林峰趁机解开陈雪的绳索,却发现她的脚踝已经与地面的符号融为一体,皮肤下浮现出与星图相同的纹路。
“我走不了了。” 陈雪的笑容带着苦涩,她将半块铜镜塞进林峰手里,“这是封印的最后一环,用你的血……”
话没说完,她的身体突然开始透明,与赵磊之前的状态一模一样。银门的吸力越来越强,林峰看到祖父的身影被更深处的黑影吞噬,那双星河巨眼的瞳孔里,映出他自己的脸。
通风口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比夜枭的锁链更沉重。林峰回头,看到特别收藏室那面古董镜正顺着楼梯缓缓 “爬” 上来,镜框的藤蔓花纹里渗出鲜血,在地面汇成条通往银门的血路。镜面上,管理员的脸正在疯狂扭曲,无声地重复着三个字:
“太晚了。”
而此时,血月恰好升至头顶,银门的边缘开始碎裂,无数细小的镜子碎片从裂缝里飞出,像流星雨般砸向林峰。他下意识地举起拼接完整的铜片,却在星图的光芒里看到个惊悚的事实 —— 铜片的背面,刻着行从未见过的小字:
“镜神之名,即祭品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