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夜华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你忘了浅浅的性子?她若是知道我插手帝君与那青丘丫头的事,尤其是帝君占了理亏的那头,定会说我胳膊肘往外拐,回头指不定又要与我闹上几日,说我不懂心疼她青丘。届时,我这洗梧宫怕是又要不得安宁了。”
连宋摸了摸鼻子,讪讪地闭了嘴。他自然知道白浅的性子,护短得很,凤九是她最疼爱的小帝姬,若是东华真欺负了凤九,白浅怕是第一个不饶。夜华这话说得倒是实情。
东华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夜华会拒绝得如此干脆。他本以为,同为男人,又是经历过情劫的男人,夜华或许能理解他此刻的心境。
夜华看着东华略显落寞的神色,终究还是补充了一句:“帝君,并非本君不愿帮忙。只是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插手,往往只会越帮越忙。”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本君倒是听闻一件事,或许对帝君有用。”
东华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哦?何事?”
夜华道:“凡间有一人,名唤叶青缇。”
“叶青缇?”连宋在一旁嘀咕,“这名字怎地有些耳熟?”
“他曾是凡间的一位将军,”夜华缓缓道来,“当年小九为报恩,在凡间助他,二人情谊匪浅。后来,叶青缇为救小九而死,小九为此自责不已,甚至不惜耗费修为,为他在九重天立了衣冠冢,守孝三年。”
东华的心猛地一沉,这个名字,他自然记得。那是凤九心中的一根刺,也是他一直刻意回避的存在。
夜华看了东华一眼,继续说道:“据本君所知,叶青缇尘缘已了,积德行善,功德圆满,不日便要飞升上仙了。”
“什么?!”连宋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一个凡人,竟能飞升上仙?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东华端着茶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叶青缇……飞升上仙……
夜华将东华的神色尽收眼底,他知道,自己这句话,无疑是在东华的心湖里投下了一块巨石。“帝君,”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警示,“叶青缇于凤九帝后而言,是救命恩人,亦是心尖上曾记挂过的人。他的飞升,于凤九帝后而言,是喜事,或许……也是一个契机。但同样,也可能是……一道难关。”
东华沉默了,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本君知道了。”
连宋看看东华,又看看夜华,摸了摸后脑勺,觉得这气氛有些凝重,赶紧又打哈哈道:“哎呀,飞升是好事嘛!大不了到时候我们一同去贺喜,热闹热闹,说不定帝后一高兴,就回来了呢?是吧,帝君?”
东华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瑶池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眼神复杂难辨。夜华虽然没有直接帮忙,但他带来的这个消息,却让东华心中那丝不易察觉的决断,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叶青缇……么?
看来,这场他与凤九之间的博弈,又多了一个变数。而他,必须要先一步掌握这个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