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验货吗?

第6章 围猎开始

钟夏夏收刀。她转身,对门外吩咐:“去李府书房,挖地砖。”

脚步声匆匆远去。地牢里重归死寂,只剩烛火燃烧的细响,还有李尚书粗重的喘息。他睁开眼,看着钟夏夏背影,忽然笑了。

笑声很凄惨,像夜枭哭嚎。

“世子妃……您以为扳倒二皇子,就能高枕无忧?”他声音嘶哑,“这朝堂是口深井,您站在井边,往里扔石头——小心石头砸回来,把您自己也拖下去。”

钟夏夏没回头。“不劳您费心。”

她走出地牢,外面天已微亮。晨风带着露水清凉,扑面而来。竹青等在门口,脸色苍白。

“世子妃,挖到了。”她递过来一个油纸包。

钟夏夏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本账册,纸张泛黄,墨迹陈旧。她翻开,一页页看过去。

越看,心越冷。这上面记的,不止是银钱往来。

还有朝臣把柄、后宫秘闻、甚至皇帝身体状况。二皇子这张网,织得又大又密,几乎笼罩半个朝堂。

她合上账册,指尖冰凉。“把李尚书押去大理寺。”她说,“账册抄录一份,原件收好。”

“是。”竹青犹豫,“那二皇子那边……”

“先不动。”钟夏夏望向东方天际,那里泛起鱼肚白,“打蛇要打七寸。现在证据还不够——得等他再露破绽。”

她转身,往府外走。一夜未眠,她眼下青黑明显,可眼神亮得惊人。

这场围猎,她抓到了猎物,也摸清了猎人。接下来,该布更大的局了。

马车等在府门前。钟夏夏上车前,回头看了眼李府。

黑甲卫正在清点财物,一箱箱金银珠宝抬出来,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

这座府邸,很快就会贴上封条。而它的主人,会在牢里度过余生。

这就是权力的游戏——赢了,通吃。输了,尸骨无存。

她钻进车厢,车帘落下。“回府。”她说。

马车启动,碾过青石板路。晨光越来越亮,驱散最后一点夜色。长安街上开始有人走动,早市炊烟袅袅升起。

新的一天开始了。而她,刚刚结束一场厮杀。钟夏夏回府时,洛景修正站在庭院里。

他穿着月白常服,肩伤处简单包扎,可脸色依旧苍白。

晨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清瘦身形,像株立在风里的青竹。看见她,他抬起眼。

两人对视,谁也没说话。空气里有种微妙的紧绷,像弓弦拉到极限。最后还是钟夏夏先开口。

“李尚书招了。”她说,“背后是二皇子。”洛景修没什么反应,像是早料到。

“证据呢?”

“账册、密信、还有他亲口供词。”钟夏夏走到他面前,从袖中抽出账册副本,递过去,“你看看。”

洛景修接过,翻开。他看得很慢,一页页仔细读。

晨风吹起书页,哗哗轻响。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眼底那片冰,越来越冷。

看完,他合上册子。“你想怎么做?”他问。

“把证据呈给陛下。”钟夏夏说,“二皇子构陷忠良,贪墨军饷,结交敌国——哪一条都够他喝一壶。”

“然后呢?”洛景修看着她,“扳倒二皇子,还会有三皇子、四皇子。这朝堂上,想我死的人,从来不止一个。”

这话说得平静,可钟夏夏听出了疲惫。

是啊,皇子夺嫡,朝臣站队,北境兵权是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

今天扳倒二皇子,明天还会有别人跳出来。永无止境。

“那你呢?”钟夏夏反问,“你想怎么做?继续忍?继续退?直到退无可退,被人摁死在泥里?”

话说得尖锐,像刀。洛景修沉默。

他望着远处天际,那里朝阳正喷薄而出,金光万道,刺破云层。可这光落在他眼里,却没什么温度。

“钟夏夏,”他忽然问,“你为什么要帮我?”又是这个问题。

钟夏夏扯了扯嘴角。“我说过,不想欠人情。”

“只是这样?”

“不然呢?”她抬眼看他,“难道我还能看上你?”

这话说得很冲,带着刺。可洛景修没生气,反而笑了。笑意很淡,像水面涟漪,很快散去。

“也是。”他说,“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可图的。”

语气里有自嘲,也有释然。钟夏夏心脏莫名一抽。

她想起昨夜地牢里,李尚书最后那番话——这朝堂是口深井,您站在井边,往里扔石头,小心石头砸回来。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危险。可有些路,一旦踏上,就回不了头。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得做到底。

“洛景修。”她叫他的名字,很认真。

“嗯?”

“我们做笔交易吧。”洛景修挑眉:“什么交易?”

“我帮你扫清障碍,稳住北境兵权。”钟夏夏说,“你替我撑腰,让我在京城站稳脚跟。各取所需,互不干涉。”

话说得像生意。可洛景修听出了别的东西——她没说要他保护,没说要他疼爱,只说“撑腰”。这个女人,连交易都做得这么清醒。

“期限呢?”他问。

“三年。”钟夏夏说,“三年后,你若站稳了,我若站稳了——各走各路,互不相欠。”三年。

不长不短,足够一场战争开始又结束,也足够两个人从陌生到熟悉。洛景修看着她。

晨光里,她脸上有倦色,有伤痕,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燃着两簇不肯熄灭的火。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得更坚韧,也更……孤独。

“好。”他听见自己说。

钟夏夏松口气。她伸出手,掌心向上。

洛景修愣了愣,也伸手,与她击掌。掌心相贴,温度交融,像某种无声的盟约。

“合作愉快。”她说。

“合作愉快。”他答。

两人收回手,空气忽然松弛下来。方才那些紧绷、试探、刀光剑影,此刻都化作某种微妙的默契。

像两个在悬崖边行走的人,终于抓住彼此的手。哪怕只是为了活下去。

“对了。”钟夏夏想起什么,“你书房里有内鬼。能偷你玉佩的,不是普通人。”

洛景修眼神一冷。“我知道。”他说,“已经在查了。”

“有眉目吗?”

“有。”洛景修顿了顿,“是我奶娘的儿子,从小在府里长大,管着书房洒扫。”

钟夏夏皱眉。奶娘的儿子……这种身份,确实容易下手。

可也正因为这层关系,洛景修才更难处理。

“你打算怎么办?”她问。洛景修望向远处,眼神很空。

“按家法。”他说得很轻,“杖毙。”三个字,轻飘飘,却重如千钧。

钟夏夏没说话。这就是权力的另一面——残酷,冷血,不容半分情面。

奶娘又怎样?从小长大又怎样?背叛了,就得死。

她忽然想起自己。如果有一天,她也站在他的对立面……

“钟夏夏。”洛景修忽然叫她。她回神。

“交易归交易,”他说,“但别背叛我。”

声音很平,可眼底那片冰,冷得刺骨。钟夏夏心脏一紧。

“那你呢?”她反问,“你会背叛我吗?”

洛景修沉默良久。“不会。”他最终说,“只要你不先背叛。”

这算承诺吗?钟夏夏不知道。可她听出了潜台词——在这场交易里,信任是奢侈品,他们给不起。能给的,只有暂时的、脆弱的同盟。

像走在薄冰上,每一步都得小心。“好。”她说,“谁也不背叛谁。”

话音落下,朝阳完全跃出地平线。金光泼洒下来,照亮整个庭院,也照亮两人脸上那份相似的疲惫和决绝。

新的一天,真的开始了。而他们的战争,也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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