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一道光柱,林奇迅速扫视内部。一层空间比从外面看要宽敞些,排列着倾倒的控制台、碎裂的显示屏框架、散落一地的线缆和不明用途的仪器外壳。所有一切都蒙着厚厚的、均匀的灰尘,仿佛时间在这里静止。墙壁上残留着一些操作标识和图表,字迹大多模糊,但依稀可辨与能量监测、环境控制、通讯有关。
没有战斗痕迹,没有仓促撤离的迹象,就像这里的人在某一天,平静地关闭了一切,然后永远离开。
面板的共鸣在这里变得异常活跃,如同归巢的蜂群,雀跃地指向一个明确的方向——一层中央,一块看起来与周围地板别无二致的金属盖板。
林奇走过去,蹲下身。盖板边缘有细微的缝隙,上面没有任何把手或锁孔。他试着用匕首撬动,纹丝不动。又用手掌贴合盖板,尝试将体内残存的一丝权限能量注入。
毫无反应。
就在他皱眉思索时,胸前的“结构图谱”面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自主散发出一阵比之前强烈数倍的秩序波动,如水纹般荡漾开,扫过那块金属盖板。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此刻寂静中清晰无比的机括弹动声响起。金属盖板中央,无声地滑开一个巴掌大小的方形缺口,露出下面幽深的竖井和一道向下延伸的金属阶梯。同时,一股比外界清新、稳定得多的空气,混合着那股特殊的“臭氧”味,从下方涌出。
面板不仅是指南针,还是钥匙。
林奇没有立刻下去。他倾听着竖井内的动静,只有自己微弱的呼吸和心跳。他再次确认了一层入口处的安全,然后才将面板贴身收好,深吸一口那下方涌上的、似乎能让人精神一振的空气,忍着伤痛,踏上了向下延伸的冰冷阶梯。
阶梯旋转向下,深入地下。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微弱的、自身发光的嵌条提供照明,光线是冷冷的白色,将他的影子投在壁上,拉长、扭曲。走了大约两三分钟,阶梯尽头,是一扇厚重的、泛着哑光金属色泽的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手掌形的凹陷。
林奇犹豫了一下,再次将贴着面板的手掌,按向了那个凹陷。
嗡——
门内传来低沉的运转声,厚重的门扉向一侧无声滑开,门后柔和而明亮的光芒涌出,照亮了林奇苍白而疲惫、却带着惊愕的脸庞。
门内,是一个与他预想的、布满灰尘的废弃地下室截然不同的世界。